“你就要死了,可有什么交待?”
文奇崛脑中浑然,怔怔道:
“死了好。啊,我枉为聪明,从前竟想象不到解脱的妙法。我若早死,自当无情无苦,免受这悔恨的煎熬了。她一旦得知,或许饶恕与我,也未可知。与其为她受制于人,杀人作恶,又怎知她明我心意,解我苦衷?只怕她更会恨我滥杀无辜,永不回头了……”
文奇崛说到此处,苦泪辞下。那支右手,更是近了胸前。
白衣公子脸上一动,日声道:
“她是哪个?”
文奇崛浑浑回医,脱口道:
“哪个?……你不会知道,你不配知道……”
他声音呜咽,仰天骤然一啸:
“纤绣,我死之后,你还会怪我吗?!”
他声嘶泣血,一语发出,那支右手进后而动,以掌为刀,直向自己的胸窝插去!…
白衣公子听他言及纤绣,浑身一颁,脸色陡变。待见他自尽出手,一时忍不住出手相阻,惊叫有声。亏得她及时发动,文奇崛的右手经他一带,偏离心口,怎奈文奇崛运力甚猛,饶是如此,他那右手还是报人腹中。
白衣公子月中恍惚,他抱住昏死过去的文奇崛,痛痛道:
“奇崛,你何必如此?奇崛,你可知道,我就是纤绣吗?”
她泣不成声,心伤目惨。冷月之下,更显得她面白逾纸,香无血色。
大悲之下,她如梦惊醒。玉手连挥,封住了文奇崛的周身大穴,止住流血。她抱他人怀,不忍看视,一声低叱飞掠而走……
杨柳依依,风光旖旎。
霞湖岸边,竹楼青翠。
文奇崛一觉醒来,对望红床锦帐,青案绿几,直如一梦。
他心下模糊,头痛欲裂;欲要起身,顿觉腹中剧痛,动弹不得。
大惑之际,床头忽有人道:
“公子醒了?”
文奇崛听此声音,骤然一惊。他侧过头来,但见一白衣公子,面色平淡,正垂手侍立。
一见此人,文奇崛幡然醒悟:此人在文圣山下相逢,正是他口口声声劝自己寻死的。
他心下起伏,一时怔住。回想自己那时听他一劝,竟真的动手自尽,绝不迟疑,好似着魔一般,细细念来,当真难以想象。
文奇崛心下生寒,颤声道:
“白衣公子,我没有死,很令你失望吧?”
白衣公子近前一步,冷冷道:
“死生有命,哪由自身?……你大伤未愈,还是不要开口说话。”
文奇崛盯住他,冷笑一声:。
“公子好好的心肠!”
白衣公子避开阴冷的目光,只道:
“小生救你,你就这样感谢我吗?”
文奇崛哈哈一笑,狠狠道:
“那会你用‘离心大法’令我魂魄若散,理智全失。我误中你道,险些一命归阴。今日思来,在下不得不敬佩你手段高明,心毒手辣了!”
他一敛笑声,失声道:
“你又是谁?!”
他目光怨毒,直直刺向白衣公子;多日的困惑郁闷,直如一团烈火,令他不惜一死,也欲明了真象。
白衣公子嘴上挂笑,轻声道:
“公子若是死了,还会这样吗?……我劝你死,有什么不好?至于我用什么手段,我又是哪个,也不关你的事啊。眼下你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白衣公子这般轻松道来,文奇崛心下虽恨,却奈何不得。他苦苦一笑,长长道:
“公子既要我死,怎会又要相救?莫非公子于心不忍吗?”
白衣公子眉头一皱,不耐道:
“你嘲笑我吗?……”
文奇崛见他目光陡变,锋如利刃,亦是一凉。他转而正色,叹道:
“在下虽知你是敌非友,这救命的恩情,在下还是铭志难忘的。在下死不足惜,为了她,却也应该谢你。”
他心下悲凉,连那声音亦是酸楚无力。
白衣公子移开目光,眼望自外,许久方道:
“公子,我可以问问她的事吗?”
文奇崛一惊道:
“你知道她?”
白衣公子回过头来,道:
“公子怎么忘了,那日你自绝之的,不是喊着她吗?”
文奇崛舒口长气,自道:
“纤绣……”
他目送天外,忽道:
“公子,你不问在下,怎要问她”
白衣公子略一沉吟,摇头道:
“你临死之时,还叫着她的名字,小生怜你情心未灭。你要谢我,不如谢她。”
文奇崛呆然半晌,方道:
“公子直言相告。在下也不隐瞒了。”
他心下大痛,哀感道:
“她叫花纤绣,乃是我的同门师妹。我们青梅竹马,相处甚欢。长大成人,我们情爱日浓,私订了终身。”
我门门规甚严、同门不得相爱,尤列门规之首,当处极刑。我们虽知如此,却仍暗中交好,自作糊涂。
不想此事还是被师父得知,他大怒之下,将我二人亲缚起来,且召集来所有门生,看他实行规法。
那日西风萧飒,枯叶乱飞,我二人睹景神伤,相视唯有坠泪。
行刑之际,不想有一蒙面人突然前来,口城‘刀下留人’。师父他一见那人,竟是脸色大变,把手一摆,罢下手来。
我那会瞧着古堡,心道:
“师父他一向心高气傲,铁面无情,此刻当着众门徒之面,惩治我等大逆,又怎会为这人轻轻放下?”
我心生好奇,却忘了我这待死之身,只是注目观瞧。
那蒙面人虽一身轻装,却是仙风逸气,气度非凡。他傲然而立,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养儿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
师父似乎对他惧怕异常,竟是不耻陪笑,连道:
“阁下教训的是。”
那人鼻子一哼,又道:
“知错能改,也就是了。”
他把目光转在我俩身上,冷冷道:
“你
-->>(第2/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