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雷笑了笑,傲然转身,大步向楼上行去,柳叶青反倒落在后面,柳叶青想赶上去,似乎又失礼,听任对方自行上去,也不太妥当,正在手足无措之际,慕容婉却自动出来了。
她带着另外三姐妹,在楼梯口迎上了宇文雷,浅浅一礼道:“宇文大当家宠莅指教,慕容婉等幸何如之。”
宇文雷不禁为之一震,那是震于慕容婉所表现的那股柔和之气。
宇文雷身上带着一股锐气,这股锐气使得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会受到影响,不自而然地为他的锐气所慑。
可是他在慕容婉面前,才发现到自己的锐气对慕容婉不仅毫无影响,反而有被对方那股柔和之气消化于无形的感觉。
这只是他本身的感受,别人是不会知道的,但无可否认,他一向在气势上所占的优势,现在已转为劣势了。
就是这第一度接触,已经使字文雷感到他把对方估得太弱了,三十六红粉金刚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易与。
甚至他有点后悔来赴这个约会了,横江一窝蜂纵横江湖至今,固然是仗着他们雄厚的实力为底子,但是令人不可捉摸也是原因之一。
直到最近,他觉得江湖上已经没有任何能动摇他们的力量了,也可以站出来了,只有这三十六红粉金刚,这股新崛起于江湖的异军,实力似乎稍可抗衡,而且行事往往又可能会冲突,所以才答应这一次约会,想作一个决定性的了断,能合则合,不能合则诉于武力解决,他也有绝对把握。
但今天碰面之后,虽然也占了一点上风,但是主要人物尚未露面,也吃了几个小哑巴亏,算起来并没有占到便宜。
早知道这种情形,他就不来了,只是现在打退堂鼓已太迟了,是好是歹,只有见了真章再说。
于是打了个哈哈,双手一拱道:“宇文雷来得冒昧,多有失礼!”
慕容婉浅浅一笑道:“大当家的客气,请!请!”
把两位客人邀入花厅,相互介绍了自己这边的人,宇文雷发现一件泄气的事,平时能说善道,一张油嘴能骗死人的老三卜天灵,到这个场合居然也是噤若寒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说起话来都是吞吞吐吐,完全不像从前的样子。
不说话倒也罢,似乎连头都不敢抬了,眼睛不敢正视对方,宇文雷暗自焦急下,暗踢卜天灵一脚。
这一脚使得卜天灵身子一震,强自打起精神,可是他一接触到慕容婉那对含若春花,和若晨煦的眸子与满脸的安详时,却又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宇文雷见状又是一惊,以为对方用了什么邪术,才使得老三一下子变得如此差劲。
可是看看慕容婉言笑从容舒坦,不像是在施什么邪术,再说对方如果施术,受影响的该不止是卜天灵一人,自己也应该有所知觉的,何以会毫无感觉呢?
仔细一看深思究竟,他忽地明白了。
慕容婉并没有施什么邪术,她这股感化的力量是发乎自然的,尤其是她眼中的那一股神光,是发自本身的一股力量,没有任何故意的做作。
所谓:“胸中正,则眸子亮焉。”就是这个说法,卜天灵之所以不敢逼视,主要是由于心术不正,邪不胜正,这是百跌不破的真理。
可是为什么宇文雷自己不受影响呢?
那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字文雷本身也居心无邪,不怕这种真理的逼视。
字文雷自问不是这个原因,他不信什么邪,但也有自知之明,横江一窝蜂所作所为,绝对无法在世道人心上站稳脚步,他们大部分做的都是众所不容的坏事,偶而也对付了几个恶徒,那也是为了利之所趋,绝不是为了行侠。
再就是第二个理由了,他宇文雷是个天生的巨奸大恶之徒,慕容婉持正的修为不够,不足以动摇他。火能克冰,冰炭不相容,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在穷边极北之地,常年封冰,那儿的人,都是叠冰为屋而居,在屋中生火而取暖,火却化不掉冰盖的房子,这就是一个程度深浅的问题,也是事无实态的道理。
这个理由比较接近事实,却不是宇文雷所愿接受的,所以他希望快点打破这个僵局,免得卜天灵的窘相在人前落个笑柄。
酒菜上来了,大家饮过门杯,道过寒暄之后,宇文雷迫不及待地道:“慕容女侠,多少年来,你我各行其事,从来也没有碰过头,今日见面,不知有何见教?”
慕容婉笑笑道:“大当家的既然见问,小妹也直说了,这次是想请当家的赏脸,求一个人情的。”
字文雷又是一怔,道:“慕容女侠这话怎么说,敝弟兄在江湖上行事,虽说是百无禁忌,但在下记得还没有开罪过慕容女侠姐妹。”
慕容婉笑笑道:“大当家的言重了,愚姐妹一向多承关照,小妹十分领情,只是听说贵弟兄最近拟向金陵镖局下手,故而小妹才有此不情之请。”
字文雷更是一愕,道:“慕容女侠此言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个小妹倒是不便奉告,大当家的想必也知道一个武林门户,都有本身的消息来源,这种来源是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泄露的,现在小妹想请教的是这个消息是否确实?”
宇文雷沉吟了片刻,道:“慕容女侠,兄弟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希望知道这件事与贵姐妹有什么相关?”
慕容婉笑笑道:“我跟金陵镖局的总镖头‘一剑擎天’方世俊素不相识,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跟事主有渊源了?”
“更谈不上了,事主刘凤鸣刘老大人,是卸职退休的盐道,官宦之家,也不可能跟江湖人有所关连来往。”
宇文雷笑笑道:“既是两方面跟女侠都没有瓜葛,敝兄弟就是对他们下手,也碍不着贵姐妹呀!”
慕容婉笑笑道:“看起来似乎是毫无关连,可是据小妹所知,这位刘大人在盐道任上,仁民爱物,极有政声。”
宇文雷笑笑道:“慕容女侠别为流言所蒙,做盐官的没有一个是清廉的,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肥缺。”
慕容婉道:“小妹可不是轻易许人的,没有证据的话,小妹绝不随便出口,盐官虽是肥缺,但是刘大人家道殷实,他是为了做事才去做官的,而不是为了发财才去做官的,他在盐道任上这十年,家产不但没有增,反而把祖上的良田赔出了几百顷。”
-->>(第1/8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