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凤道:“现在可以说了,高某剑技不如人,对方又是一代高手,今天以侥幸获胜,他一定不甘心的,以后再找到高某时,就没有侥幸可言了,所以蒿某必须用言词刺激他,让他气急攻心,大伤元气,以求一时之安!”
谢王茜睁大了眼睛道:“如果他的修养够,不生气呢?”
高人凤-笑道:“如果他能忍得住不生气,足见他修养到家,对于这次胜负最多付之一笑,不会太认真,我自然也不必再担心有什么麻烦!”
谢玉茜忍不住一哼道:“你到是算无遗策!”
她的语气半讥半捧,谁都认不清她的真意所在,高人凤默然片刻才供拱手道:“小姐抛头露面出来参加比武是为了令亲,高某不自量力,强行出头是为了报答谢大哥一番知遇之情,各人尽自己的心就够了!”
说着淡淡地走开了,谢文龙谴斥地瞪了谢玉茜一眼,赶到高人凤身这低声不知说些什么,可能是劝他不要计较,晏四却凑到谢玉茜耳边低声道:“丫头!你不觉得话太过份了,人家最好心帮咱们的忙!”
谢玉茜狠狠地咬牙道:“我气他事事取巧,不求正道!”
九格格低笑道:“这就怪了,他是他,你是你,他干的事要你生什么气呢?”
不知怎的,谢玉茜竟会莫名其妙地红了脸,幸好卜逸夫从对面的帐篷中出来,走上仲裁席,高声宣布道:“第二场比武开始,请与赛双方出场!”
谢玉茜借机会站了起来,大踏步走进场中,双刀分佩腰间,青纱裹发,耳镶明珠,上身披着玄狐坎肩,紫绸裤登着软皮的小蛮靴,肩上仍是一张黄龙大弓,一壶雕翎长箭,那是九格格的狩猎行装,穿在她身上更见英气迫人。
对面的帐篷中慢慢踱出一个黄衣服的老头子,除了膝下挂着一支皮口袋外,不带任何武器!
谢文龙低声道:“这就是五云捧日林玄鹤吗?”
徐广梁凝重地道:“不错!正是他,二十年前我见过他一面,就是这个样子!二十年来,他好象没多大变化!”
九格格笑道:“听你们吹得多厉害,我可实在看不出来,这德性十足是个土老儿!”
晏四叹道:“江湖人不可以用外貌去测度,愈是长格平常的人愈难惹,他那个皮袋子里装的就是号称阎王令的五云捧日钉,假如把他所杀的人以黄豆来计数,那口袋子也装得差不多了!”
九格格惊道:“他真杀死那么多的人吗?”
晏四道:“不错!从他出道闯江湖开始,几十年来,犯在他手中的没有一个活口,有时是整批整群地送命,算起来绝不会少!”
九格格道:“这还有王法吗?他杀死那么多的人,官府为什么不抓他治罪?”
谢文龙苦笑道:“格格!你根本不懂得江湖上的事,王法是对一般人而设的,与江湖人毫无关系,江湖上另有一套规律,本事大的杀人,本事差的被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没有人会借重王法……”
九格格道:“我不管,今天可不是江湖人拼命、谢姊姊绝不能受到一点伤害!”
晏四道:“这倒不用担心,令尊和亲王设想得很周到,他责成马客负责这场比武,绝对不会有伤人的事发生。”
九格格道:“这个老家伙既然是杀人不眨眼的老怪物,马容能管得住他吗?”
晏四皱眉道:“他是马容清来的,事前当然打过招呼,但是我希望玉茜能有点分寸,别太叫人过不去,否则惹得对方野性发作,就很难说了!”
谢文龙忧形于色道:“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事先告诫过玉茜了,不过这妮子的脾气也很强,只怕她到时又控制不住自己!”
高人凤不知何时又挨了过来笑道:“大哥尽管放心好了,林玄鹤这老头子今天恐怕要遭受生平第一次的败绩!”
晏四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高人凤一笑道:“小侄只是凭猜想,林玄鹤的五云捧日钉的确厉害,但只能用于杀人,今天不准他杀人,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晏四还想说什么,可是林玄鹤已经走到仲裁席前,史云程一抱拳道:“林兄别来无恙,眨眨眼就是十多年了,林兄华仪如旧,一点也不见老!”
林玄鹤笑笑道:“好说!好说!老朋友们都飞上高枝了,只有我这土老儿还没出息!”
史云程有点难堪地道:“林兄太客气了,兄弟等对林兄推崇备至,在娄老面前几次推荐,娄老也久慕盛名,只是林只萍踪无定,这次……”
林玄鹤道:“这次我是顺路到京师来玩玩,碰巧被一个故人拉了出来凑热闹,可不是来求老朋友照顾赏碗饭吃,所以接到邀请后,我不敢跟二位见面,老早就躲了起来,如果我知道是二位当仲裁,今天这场比武我都准备爽约的了,二位现在最好也别跟我叙交情……”
史云程还要说话,卜逸夫连忙抢着道:“林兄一向是这份孤介的脾气,史兄还不知道吗?”
史云程默默无语,倒是谢玉茜一笑道:“原来你们是老朋友,难怪林老头不好意思跟你们见面了,你们贵为大内供奉,他却为了三百两银子卖命来欺负一个女孩子,说出来不是太丢人了吗?”
卜逸夫与史云程都为之一愕,林玄鹤却怒声吼道:“你说什么?”
谢王茜笑道:“你自己肚里明白,你以为人家真会看上你这个糟老头子?告诉你一句老实话吧,那是一个骗局,你那个小媳妇是京师琵琶巷里的一个粉头儿,人家出了三百两银子代价,用来钓你这条老色鱼的!”
林玄鹤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叫道:“你说的是真话?”
谢玉茜道:“自然是真的,我姨夫现任九门提督,京师里什么事情不清楚!”
林玄鹤回身道:“老夫回去问问清楚去,如果你说的是假话,老夫绝不饶你!”
说完气冲冲地回到帐篷去了,卜逸夫与史云程征在当场,只有谢玉茜笑吟吟地站在原处!这边帐篷中众人也都怔住了,晏四道:“这丫头在揭什么鬼?”
高人凤笑道:“谢小姐说得一点不假,林玄鹤的架子很大,连大内供奉都看不上眼,马容怎么请得动他呢?可是这老家伙有个老病,就是人老心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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