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像方老哥这么吃得开。”
“别的姑娘不敢说,这位赛三节可一定对你巴结十分,因为她的身家有二十多万,也是委托兄弟经手,托唐兄转存在上海,她还会不拿你当活祖宗吗?”
唐烈一动道:“有这层关系,那就太好了,还有我想知道的是,她对乔布林不会动真的吧?”
“怎么会呢?他们都是为了出名,谁都没顶真,否则就玩不起来了。赛三节历劫风尘,除了银子外,对谁都不会认真了。不过你老哥可难说,她对你不但是久仰大名,而且倾心不已,知道你去找她,她不乐疯了才怪!”
唐烈道:“还有,我必须换个模样,换个身份去,她的嘴靠得住吗?了风声,我这一趟就白跑了。”
“这个,唐兄请放心,这个女的是葫芦口。”
“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说她下宽上窄,该喧扬的她不会放弃,该守密的她一个字儿也不会漏,何况她这一生积蓄,全在你老哥身上,那怕砍她一千刀,她也不会误你的事的。”
“好极了!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认识这娘们儿了。”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不过,唐兄,你不是光为割乔布林的靴腰子而来吧!”
“我要割他的脑袋,而且必须在光明正大,众目暌暌之下,公开地割,这样才能给老毛子一个警惕,叫他们以后不敢找我的麻烦。”
“那你找赛玉花有什么用呢?她跟乔布林只是逢场作戏而已,谁都不当回事儿。”
“这是第一步,以后就看你的了,只要你老兄尽力配合得好,不怕他不上钓。”
他又低声说了他的计划,而且还作了必要的吩咐。
方子超流露出钦佩之色道:“唐兄,你这计划真高,以他的习惯和性情,是非上当不可的,只是唐兄,你得注意一点,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有绝对的把握,否则我就不采取这个方法了。”
八大胡同中的翠华书寓,是第一名妓赛玉花寄榻的香巢,赛玉花是借用了前辈名妓赛金花的芳名,改了一个字。
赛金花是八国联军时的名女人,多亏她与联军统帅,德国的瓦德西将军的一段交情,才保全了这个文化古都,使得瓦德西下令,没让联军采取报复的手段而毁城,那是一个脍炙人口的韵事。
方子超是个天才,他起了这个赛玉花的花名,果然就把这个女人捧红了。
赛金花好作男装打扮,一般人戏称她为赛二节,赛玉花也跟进,照了几张俏皮玲珑的男装相。
方子超再找人凑热闹,喊她为赛三爷,果然越叫越红。
赛二爷有个瓦德西,赛三节也有个乔布林。
乔布林自然不能跟瓦德西比,且赛三爷比赛二节究竟也差上一截。
但因为现在不是兵荒马乱的八国联军时代,人们也有足够的闲暇去注意这些风花雪月的韵事。
所以赛三节的名气,不逊于赛二节。
早上十点钟,一般说来,这时侯逛八大胡同嫌早,尤其是那些红姑娘,还没起床呢!去了准闭门羹。
但是方秘书的来头不同,他一敲门一喊,里面听到是他的声音,连忙打开了门。
还好,赛三爷也没懒得在床上睡觉,她已经梳妆好了,穿了一身骑装,正准备出门骑马去了。
方子超倒好,开门见山:“老三,我给你带了位稀客来、你再也想不到他是谁?”
赛玉花看见是一个英俊的青年,心中没来由通的一跳,随即笑着打招呼道:“这位先生好面熟,像是在那儿见过似的,可是我的脑子,就是不管用了。”
方子超笑道:“老三,你那客套别用了,我带来的这个客人你绝没见过,否则你怕不早疯了!”
赛玉花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有点不服气地道:“能叫我发疯的男人只有一个,他总不会是那位唐烈唐先生吧。”
说完之后,她又端详了一下这位客人,然后就像发疯似的跳了起来,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唐烈的手。
她激动地道:“您是唐先生,我在报上见过您的照片,到现在我还留着那份剪报呢!请问唐先生,您什么时候北上的?啊!您来看我,那怎么敢当呢!我真高兴死了!”
她抓住了唐烈的手,又叫又跳,真像个小孩子。
方子超笑道:“唐兄,我可没说假话吧!这妮子对您真的是着了魔似的疯狂呢!”
说得赛玉花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方先生,瞧您把我说的,我只是听说了唐先生的许多英雄事迹,心里对他着实尊敬。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北京的名媛淑女,加上这八大胡同的姑娘们,谁不是对唐先生着迷得发疯呢!我再说个笑话,财政部部长马财神家三小姐,靠着她老子的关系,弄到了一张唐先生的照片,当个宝似的,轻易不肯给人看,用框子装了放在案头,每天不瞧一下都睡不着觉。”
唐烈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想不到我在北京居然会如此出名。”
方子超笑道:“可不是吗?唐兄,别看上海的风气开放,但北京的女孩子疯得更够瞧的!老三,我把唐先生给你带来了,你怎么谢我呢!”
赛玉花握住了唐烈的手,兀自舍不得放开,喜孜孜地道:“随您说好了,我无不答应,我若是陪着唐先生,在北京城里转上一圈,不知道会羡煞多少人呢!唐先生,您可以待多久,不会马上就走吧?”
方子超道:“有几天耽搁,而且他不想打扰别人,我就交给你招待了,你可得把别的应酬都推了。”
赛玉花道:“没问题,能招待唐先生在我这儿玩几天,我那怕从此不应酬都行。”
方子超笑道:“那倒不必,老三,唐光生在你这儿作客几天,你可能要牺牲一点,而且会得罪一些别的客人,但是值得的。等唐先生走了之后,你就会声名大噪,红得发紫,超过那位赛二爷了。”
赛玉花睁大了眼睛。
唐烈道:“我这次来是为了私务,但对我却十分重要,请三爷帮忙的。”
安玉花道:“唐先生,赛三爷是别人瞎起哄叫着玩的,在您面前,我可不敢太放肆,您还是叫我玉花吧!”
唐烈道:“好!玉花,子超说他跟你是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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