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杨梦寰被陶玉强制冲服了“化骨消元散”,不仅肝胆俱裂,他虽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但却没有承受这慢性化骨消元之苦的勇气,他呆呆地望着天上星辰,想着陶玉告诉他的诸般痛苦折磨,忍不住涌出两眶泪水。
杨梦寰几处穴道虽然受制,但他内腑并未遭到损伤,只有任陶玉摆布。他定定神,运足目力,他打量沿途景物,但见两侧石壁夹持一条甭道,向山腹弯转延伸而去。
陶玉似是很熟悉甭道形势,走的异常快速;片刻工夫,到了一处丈余大小的一座石室之中。
只见石室一角,点燃着一支火烛,强烈松油气味对卜鼻袭人,但烛光却十分幽淡,照的满室一片昏黄。
一个长发散乱,满脸病容的少女,依臂仰卧,一见陶玉抱着一个人进来,立时怒声叫道:“你还进来干什么?快滚出去,我死也不愿看到你了……”
陶玉冷笑一声接道:“我来给你送个陪伴之人,哈哈!你每日称赞的杨师弟来陪你,大概你可心平气和了吧?”说完,把梦寰放在那少女身则,又道:“你们师姊师弟好好地谈谈,恕兄弟不奉陪了。”转身向外走去。
那少女忽然两手一按石地,似想挺身跃起,但她失败了,上半身刚刚离地数寸,立时又摔在地上。
陶玉回头一笑,道:“你两腿经脉,都已被我用拂穴手法制住,不过三日内,我定会再来看你一次。”说完,转身疾奔而去。
那少女只是双腿难移,上半身和双手,都可自由转动,她侧脸望了梦寰一眼,惊道:“啊!你……你真的是杨师弟吗?”
杨梦寰叹息一声,道:“小弟正是杨梦寰,童师姐不是和他很要好吗?怎么会落得这般模样?”
童涉贞滚下来两行泪水,道:“我的事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被陶玉擒住?”
杨梦寰苦笑一下,正待答覆,忽觉小腹中一股气血,直向胸口冲上,全身血脉突然加速运行,不禁心头一惊,急道:“师姐可会推宫过穴的手法吗?”
昏黄的灯光之下,忽见杨梦寰双颊泛起一层极重的桃红之色,娇艳欲滴,看上去十分迷人。
童涉贞只看得呆了一呆,道:“我虽学过推宫过穴手法,但现下腿部经脉受制,只怕力难从心,推不活师弟受制穴道。”
杨梦寰急道:“师姐快请推活我‘将台’、‘期门’、‘章门’、‘白海’四穴,愈快愈好。”
童涉贞看他焦争神憎,不再多问,侧转上身,双手齐出用尽全身气力,推拿梦寰四处要穴。
所幸陶玉点制伤梦寰穴道的手法,并不很重,准备让药力发作后,那加速循转的血液,能自行活开被点穴道,是以,经过童涉贞一阵推拿,再加药力发作后催速血液运行,使全身经脉暴张,不到一盏热茶功夫,囚穴竟然一齐活开。
这时,杨梦寰已觉出心神荡漾,砍念丛生,所幸他是定力甚强之人,神智尚未昏迷,猛然一个翻转,挺身跃起,一用力咬破舌尖。
一阵急疼,使那迅速扩展欲火,消减不少。但他已知厉害,哪里还敢停留,头也不转疾向石室外面奔去。
但闻童涉贞急促的呼喊之声,从身后传来,道:“杨师弟,请留步片刻,我有话要对你……说……”
杨梦寰已被“化骨消元散”药力,引动欲念,全凭一点未泯灵智,压制着那冲动的欲火,不使他发作出来,听得童淑贞连续不断的娇弱呼唤之声,更觉神荡魂飘,血脉暴张,哪里还敢答应,反而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这条弯曲的出道,只不过数丈长短,片刻已到出口之处,但见一片黝暗,那洞口早经封闭。
原来陶玉在出洞之后,就用山石把出口堵塞。
杨梦寰强忍那迅速扩展的焚身欲火之苦,猛吸一口丹田真气,纵身上跃,双手用力一推,想把那堵死出口岩石推开,一则因他双足悬空,力道难以用实,再者因那迅速扩展的欲火,使他真力大大消减,这一推,竟未移动分毫。
只听陶玉尖锐的大笑之声,在洞口外面响起,说道:“杨兄果非常人,竟能在药力推活穴道之后,暂不为药性所乱,佩服啊!只可惜杨兄来晚了一步,这出口已为兄弟堵塞,哈哈!看来你们师姐师弟,早已缘注三生,这荒山密洞,就暂作两位的花烛洞房,委曲杨兄之处,尚请原谅,恕兄弟不奉陪了,慢待,慢待!”但闻笑声摇曳远去,转瞬消失。
杨梦寰已被那“化骨消元散”药力推动的欲念,冲得头晕脑胀,陶玉说些什么?他根本就未听清楚,只知洞口被堵,难再出去,当下返身又向石室奔去。
童涉贞见他去而复返,大感意外,一声杨师弟还未说完,忽听杨梦寰大声叫道:“这石室是否另有出路?快说!快说!”
他已被冲动的欲火烧得神智昏乱,全仗十几年修为内功,和坚决的出洞信念,支持一点灵智,抗拒那欲火焚身之苦,哪里还能保得住彬彬有礼的言行。
童淑贞伤心得涌出两滴泪水,幽幽叹息一声,道:“我已是将死之人,纵然有十恶不赦大罪,也望师弟看在同门一场份上,听我几句遗言……”
忽听杨梦寰大叫一声,双手挥动,劈劈拍拍,打了自己两个耳括子,随手一扯,一件黑色夜行衣,被他当胸一扯两半。
童淑贞呆了一呆,揉揉眼睛看去,只见他桃红的双颊,浮现出十个宛然指痕,那两掌,竟是打得很重。
她脑际迅速地闪过一个念头,忖道:我师弟不知被陶玉用什么毒手害得神经错乱……不及再往下思索,一咬牙,挺身坐起,左手撑地,右手指着石室一角,大声说道:“那石室一角,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出路……你快些走吧。”
这几句话,尽了她全身气力,杨梦寰虽在神智迷乱之际,亦听得字字入耳,纵身跃到壁角,双手用力,猛一推那石壁,只觉全身向前一倾,跌入一条黝暗的石道之中。
他迅速地爬起来,沿着石道向前奔去,他在欲火冲动之下,全身经脉暴张,虽然跌的不轻,但却丝毫不觉疼痛。
奔行约一刻工夫,忽觉步步登高起来,原来行到了一处向上的斜坡所在。
走上丈余斜坡,已到尽处,上下左右都是光滑的石壁拦路,除了来时的一条甬道之外,再无可通之路。
这时杨梦寰已被那药力催动强烈的欲火,掩没了仅存的一点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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