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飞叉童维南听完话似乎还不信,摇摇头追着问道:“黔中五鬼武功虽都不错,可是冯震亦非平庸的人,何况三湘镖局中还有不少镖师,难道总镖头被分尸镖局,他们就全然不知吗?”
程九鹏点点头答道:“这正是五鬼可怕的地方,如果以五鬼十五年前的武功而论,冯震虽然不能独胜五鬼,但总可以突围逃走,他们敛迹江湖十四五年后突然出现,这些时间自然是在埋头苦研武功,不过以常情推断,他们如没人指点,进境不会这样神速,其中必另有隐情。据我猜想在这十几年中,五鬼可能另投名师,学成几种特殊的绝技,他们重入江湖时日不久,这样明目张胆的干,必是有恃无恐,说不定背后另有靠山,所以我立时派遣飞马函邀三位兄弟来此,共研对策,以免中五鬼分头施展辣手,个个击破的阴谋。”
程九鹏说完了一段话,童维南不由皱着眉头说道:“如此说来,五鬼重入江湖,已无容置疑,他给你的那封信是否说明了侵袭绿竹堡的时间。”
老堡主摇摇头答道:“这个,信上倒没有说明白,他们只说三个月内必来,究竟那一天没有指定……”
程九鹏话未完,夜游神鹰张鸿突然一阵大笑道:“程老哥这一说,黔中五鬼重在江湖出现大概是没错了,他们不是说三月之内定来绿竹堡吗?我们不妨在这里等他三月,他们真要来,以程兄铁砂掌绝技和嫂夫人追命神针,再加童兄的金刀飞叉及愚兄弟两人之力,怕他何来,这次索性就把他们解决在绿竹堡中,免得以后再纠缠不清,难道说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五鬼不成?”
老堡主皱着眉苦笑着答道:“不是我怕五鬼,俗语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五鬼这次露面寻仇,必有完全的计划准备,说不定还另请有能人,我这条风烛残年的老命死之何惜,只恐怕要给绿竹堡带来一场灾难。”
俞剑英入坐后一直插不上嘴,他坐在一旁静听人家谈话,这当儿见程九鹏皱眉苦笑,话中带着几分忧虑,惹的这位俞公子又动了侠肝义胆,他剑眉轩动,星目放光。
吃过酒饭,剑英被程天龙招待住在一所靠近花园的跨院中,三间静室分有内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卧室中一色绿色的床单垂帐,布置的朴素雅洁。
他正坐在书桌前面暗想出神,猛然门前人影一闪,进来了俏丫头梅香,她轻着步子走到剑英跟前笑道:“爷,怎么样,我给你布置的房子可以住吧?”
俞公子答道:“我说呢!谁能布置的如此雅洁不俗,原来是你姊姊……”
梅香打断了剑英的话笑道:“你是怎么啦,诚心要折煞我吗?你不会叫梅香,再不然叫丫头,叫姊姊等于折磨我,你房里的东西都是小姐的,设计也是她,梅香不过是动动手,我哪有这种精巧心思。小姐的闺房就在你卧室后面花园中,等一会儿大概要请你去坐坐。”
剑英摇头说道:“我是叫姊姊叫惯了,从不会叫人家名字,丫头更是世俗的看法,其实都是人,玲姊姊和你有什么不同呢?叫你几声姊姊又有什么关系。”
梅香做梦也没有想到剑英会说这样话,听得俏丫头感慨万千,她目蕴泪光,强作欢颜笑道:“你也许说的对,不过我总是人家买来的丫头,承你不把我当下人婢女看待,我自是感激异常,小姐待我恩深情重,她也没有把梅香看成一般丫头,如果你们不嫌我寒蠢,梅香愿意服侍你们一辈子。”
梅香看剑英怔神不语,还误认自己伤感落泪,引起他的身世感慨,赶忙用衣袖揩一下眼泪笑道:“你又怎么啦,是不是又想到你飘零身世,说真的,你的出身来历始终不愿正面提及,但小姐和我也看得出你必有隐痛,也许你身负着一段血海深仇。”
俏丫头话到这儿,猛听门外脚步声响,半扇门微动,走进来二少爷程小虎,他见梅香也在人家书室,不由皱下眉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小姐呢?”几句话问的相当尴尬,俞剑英只觉着脸上热辣辣的难受。
俏丫头却眨眨大眼睛笑道:“小姐在花园栖燕楼上,她叫梅香来伺候俞相公。”
俏丫头答的轻松,粉脸毫无惧色,俞公子暗暗纳闷,心里打了几百转,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小姐侍婢,敢对二少爷如此无理。他哪里知道,程小虎暗恋着梅香,份虽主仆,实际上他对她处处低首小心。
梅香说过话,秋波流转,看了看两人,姗姗莲步退出去,程小虎怔着神看她背影消逝,才转身对剑英拱手笑道:“家兄怪小弟迎客不周,设筵东厅酒前陪礼,命小弟亲邀俞兄一往。”
俞剑英笑答道:“我怎么敢当呢?借住打扰已觉不安,贵兄弟如此多礼,真令人感愧的无地自容。”
程小虎再三坚持,俞剑英不便过拒,只好跟着他一块儿来到东厅。
穿过两重厅院,来到一所幽静的跨院之中,翠竹秋菊,绿篁黄花,上首敞厅石阶上站着长袍粉履的程天龙,他一见俞公子,赶忙降阶迎客,双手打躬笑道:“刚才使俞兄久候门外,愚兄弟探抱愧疚,略备水酒聊致歉意。”说着话他让俞公子升阶入厅。
厅中陈设极为富丽,虽没有刚才和老堡主共饮的中厅宽大,正中间一张檀木红漆八仙桌早已摆好酒菜,三人入坐后,程氏兄弟殷殷劝酒,俞公子欲罢不能。
他本来酒量不大,刚才又吃过几杯。这当儿哪还能受得住人家两兄弟联合并攻,不过有顿饭工夫,他已吃个醺醺大醉。醒来时看自己倒卧榻上,靠窗边台桌放着一盏玻璃台灯,光焰很小,室内景物隐约可见概貌。正是白昼来过的卧房,不知什么时候人家已把自己送回卧室,心中暗暗好笑,怎么初次作客,就吃个烂醉如泥。他拥被坐起,尚觉头上有点晕晕糊糊,口亦觉着渴的难受,看窗前台灯旁边放着一把江西瓷壶,另外并放着两个细瓷茶杯,他揭开低垂纱帐,光着袜底儿溜下地,一口气喝了去五杯冷茶,心中方觉好受一点,慢慢踱回榻边,正想揭帐上榻,蓦闻室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啸音,声如鬼哭狼嚎,异常尖锐刺耳。
俞剑英心中一惊,余酒完全惊醒,赶忙登上薄底快靴,就这一瞬工夫,四外啸声彼起,直似夜枭悲鸣,又如伤禽怒啸。
俞公子慌的顾不得去找兵刃,急急穿上衣服,-个箭步窜到窗边,一口气吹熄灯光,右手顺手打开一扇窗子,看外面月黑星疏,景物不辨。他也没暇多作考虑,单掌护面,双足急点,快得像一只掠波海燕,破窗飞入院中,脚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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