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凡木低声说道:“这女娃儿诡计多端,借故拖延时刻,只怕另有用心,咱别着了她的道儿。”
凡木大师道:“不知关兄意欲如何?”
关三胜道:“兄弟之意,不如先把这丫头制服,带往贵寺,或是带往我们穷家帮中询问,不怕她不讲实话!”
铁木大师道:“此中情节繁杂……”突然放低了声音,全厅中人,除了关三胜外再无人听到他说的什么。
原来铁木大师忽然觉着此时此地,不宜把胸中所想之事,全部宣泄出来,立时改用传音入密之法,接道:“咱们如想穷究内情,必需以最大的耐性。小不忍则乱大谋,闵老英雄之死,内情似是牵连甚大。此女也不似真正幕后人物,据老衲所见,此事只怕关系整个武林,贵帮一向行侠江湖,宵小闻名丧胆,老衲虽然没缘和贵帮主一晤,但己久仰他的豪风侠名,但望关兄能以大局为重,暂忍一时气忿,老衲愿尽绵力相助关兄……”
话到此处,突闻站在大厅门口的青城双剑轻喝一声:“什么人?”双双联袂而起,人影一闪而逝。
关三胜低声说道:“多谢大师指教。”
铁木微微一笑,道:“今夜之中,或将有出人意外之变。”
突听一声厉叱,起自屋顶,且紧接着一声长啸划破夜空。
大厅中人一个个屏息而立,并未因室外喝叱厉啸,而有所举动。
要知青城双剑之名,早年誉满江湖。厅中之人,都是久走江湖之人,见过双剑之人,虽然不多,但对青城双剑的威名,却是早有所闻。以两人那等声誉武功,纵遇强敌,也不致有何凶险,是以无人出厅查看。
那素衣少女也似等待局势的变化,凝神静听厅外动静。
那厉喝、长啸之声过去之后,厅外的弦管乐声,也忽然停了下去。一时间万籁俱寂,不闻一点声息。
厅中之人,一个个屏息凝神而立,似是都在等待着情势的变化。
哪知沉寂延续了一刻工夫之久,仍然不闻一点声息,厅中群豪都有点再难沉得住气。杜天鹗已听出那声长啸,乃袁孝所发,担心他的安危,当先提议道:“咱们出去瞧瞧!”大步直向厅外走去。
铁木大师亦为青城双剑的安危担心,低声向凡木道:“师弟出去看看,如果见到什么奇异之事,万勿自行出手,立时招呼小兄。”
凡木点头一笑,转身向厅外走去。
这时,杜天鹗已走到厅门所在,两个人几乎是一同举步出了大厅。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顿使人精神一振。
抬头看去,庭院寂寂,哪里有一个人影?
杜天鹗低声道:“大师请在庭院中巡视一下,在下到屋面上查看一下。”
凡木单掌立胸,道:“杜兄请。”僧袍一拂,人已离了台阶,凌空而起,飞落在庭院之中,运气戒备,向那花木暗中寻去。
杜天鹗却一提真气,一掌护胸,一掌护面,一个翻转,跃上屋面。
纵目四望,哪里有袁孝和青城双剑的影子?甚至连一点可资追寻迹象,也瞧不出来。不禁心中大为惊骇,暗道:“以青城双剑在江湖上的威名盛誉,以及袁孝的武功而论,不管遇上何等强劲之敌,也能支持上十招八招,何以只听得二声长啸,就人踪不见?袁孝江湖阅历浅薄,中人诱敌之计,也还罢了;青城双剑是何等老练之人,难道也会中人诱敌之计不成?”只觉脑际间疑窦丛生,愈想愈觉得事非寻常,不自禁打了一个寒哄!
忽然间,东北方闪起了一道亮光,但一闪即逝。
杜天鹗一瞥问,似是发觉那亮光闪耀之处,有两条人影在飞跃。但匆匆一瞥之下,无法决定是否真实。
他想叫喊,但又怕万一观察有误,难免要贻人笑柄,略一忖思,纵身而起,疾向那亮光闪起所在奔去。
当他翻越过几重屋脊后,到了一处高耸楼下。
这正是闵家广大宅院中的花园,星光下景物大致可辨。但见佳木葱宠,花气扑鼻,这座高楼,就建筑在花树环绕之中。
大约的估计,那火光闪耀之处,就在这高楼附近。但此时,除了夜风拂动着花树枝叶的轻微籁籁之声外,再无其他声息。杜大鹗轻轻地叹息一声,暗道:“幸亏我未招人来,不然……”正忖思问,忽听唰唰轻响,那高楼垂下了一条数丈长的白绢。
杜天鹗吃了一惊,暗道:“这高楼以上,难道窝藏的有人不成?”
凝目望去,只见那垂下白绢之上,写着“请君登楼一谈”六个大字。
杜天鹗望着那垂下的白绢,心中千回百转,不知如何才对。想立时回到大厅,把此事告诉群豪,又想独自登上那高楼瞧瞧再说。
忖思了良久,才纵身而起,伸出抓住那垂下的白绢,微一用力,一个倒翻,人已跃上楼顶屋面。
他江湖经历丰富,不肯一下跃飞入楼,先落在屋面之上,侧耳静听室中动静。
只听室中传出来一轻微的冷笑之声,道:“既然敢单人匹马地找到此地,为什么不进来谈谈呢?”
言词说得甚是客气,但声音却是十分冷漠、尖细,叫人听不出是男是女。
杜天鹗默算这高楼相距那大厅距离,已有百丈左右;中间相隔重重院落,除非高声大叫之外,实不易惊动到大厅中人。心中在想,口中却低沉地答道:“在下素来不受人激将之法,想把我骗入楼中暗算于我,那可是梦想的事。”
只听那楼中又传出冰冷尖细的声音道:“你既然心中害怕,那就快些退回去吧。”
杜天鹗道:“没有这等容易,在下既然来了,总要见识一点什么再走。”
忽见那垂下白绢迅快地向里收去,片刻之间,尽被收入室中。
但闻楼梯声咚咚,那楼中之人,似已下楼而去。
杜天鹗低声说道:“如果你们没有暗算在下之心,请在室中点起一盏灯火。”
但闻脚步之声,愈走愈远,渐不可闻,似是楼中人已不顾而去。
杜天鹗冷笑一声,自言自语他说道:“哼!这些诱敌之计,还能欺瞒过我不成?”当下就屋面揭下一块瓦片,一抖手,投入了室中。
哪知瓦片人室,竟听不到回音,有如泥牛入海,声息全无。
杜大鹗哈哈大笑道:“好啊!你要不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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