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玉道:“我不相信!”
尤婆婆道:“你不相信,就不要相信好了,但有好几件事情,我还是不能不告诉你知道
的。”
岳小玉恭恭敬敬地向她鞠了一个躬,然后道:“婆婆前辈请说。”
尤婆婆道:“你还记得盈盈,但业儿呢?”
岳小玉的呼吸忽然变得有点短促。
尤婆婆嘴里的“业儿”,自然就是穆盈盈的那位“师哥”。
岳小玉道:“晚辈记得盈盈,也同样记得她这位师哥。”
尤婆婆目光闪动着,道:“你认为业儿为人怎样?”
岳小玉道:“咱们只有两面之缘,恕晚辈不敢妄下断语!”这句话,居然说得甚是老
练。
尤婆婆道:“不必说不敢,只管依照心中的想法直说好了。”
岳小玉迟疑半晌,终于咬了咬牙,道:“实不相瞒,晚辈对于盈盈这位师哥,印象奇
劣。”
尤婆婆道:“却是何故?”
岳小玉悠悠道:“虽无犯过,面目可僧。”
尤婆婆道:“就是这八个字,没有其他原因了?”
岳小玉道:“有是有的,但晚辈不知从何说起。”
尤婆婆点点头,道:“你这几句话,倒算是很老实,所以,老身本来想踢你几下屁股
的,但如今可以免掉了。”
岳小玉心中一凛,暗道:“这老婆子原来也跟师父一样,喜欢踢小岳子的屁股。”当下
连忙把话封在前面,道:“多谢前辈不踢之恩。”
尤婆婆淡淡一笑,又咳嗽两声才道:“真是个机伶的孩子,难怪公孙老儿收你为徒
了。”
岳小玉又是一凛,道:“婆婆怎知晚辈已拜公孙先生为师?”
尤婆婆冷笑道:“公孙老儿所干的事,又有几件瞒得过老身耳目?”
岳小玉吃了一惊,心想:“莫不是她跟师父有甚么纠葛了?倘真如此,那可大大不
妙!”
尤婆婆默然半晌,又道:“你年纪虽小,就已有一个这样的师父,真是不知所谓得很
呢!”
岳小玉一楞,道:“是晚辈不知所谓?还是在说我师父?”
尤婆婆说道:“是老天爷不知所谓,居然把你们这两个造孽冤大头并在一块儿了。”
岳小玉耸耸肩一笑,但却已笑得有点牵强。
尤婆婆又道:“除了公孙老儿做了你师父之外,更令人啼笑皆非的,就是练老魔居然要
收你为义子!”
“你说甚么?”岳小玉吓了一大跳,道:“你说的练老魔是何许人也?”
尤婆婆道:“江湖之上,姓练之人本来就少之又少,至于姓练而又配称为老魔者,上天
下地更是只有一人!”
“练惊虹!”岳小玉失声叫了起来,脸庞又已变得一片苍白。
“当然是练惊虹!”尤婆婆慢慢地说道:“除了练惊虹,又有谁敢把公孙老儿的徒儿认
做干儿子?”
岳小玉忙道:“这恐怕是大有误会了,小岳子又怎会有一个这样的义父?”
尤婆婆道:“若是误会,也只是你自己误会了自己而已,我们是绝对不会弄错的,你不
是曾经说过自己叫练无敌,义父就是饮血峰的练惊虹吗?”
岳小玉吸了口气,道:“说是说过的,但那只是跟贼人开开玩笑,吹吹牛皮,可不是当
真这样的。”
尤婆婆说道:“江湖之上,往往都是假作真时真作假,这真真假假之间,就算是老江
湖、老狐狸也不一定可以看得出来的。”
岳小玉陡地呆住。
“婆婆前辈,这是甚么意思?”
尤婆婆道:“我是说,你已弄假成真啦!”
“甚么弄假成真?”
“练老魔知道这件事之后,大为震怒,说一定要把你左蒸右烤,拿去喂狗。”
岳小玉脸如土色,道:“拿去喂狗这四个字,晚辈是听得懂的,但甚么叫左蒸右烤?”
尤婆婆道:“这意思已经很明白,就是要把你的身子一分为二,左半边放在笼子里蒸,
右半边却拿去烤得香香的。”
岳小玉一听之下,差点没吓得立刻晕倒过去。
只听见尤婆婆接着又道:“但你不必怕成这副样子,这种悲惨的下场,你是可以免掉
的。”
岳小玉轻咳一声,道:“何以如此好运气?”
尤婆婆道:“因为有人为你求情。”
岳小王道:“是那一位活菩萨这么好心?”
尤婆婆道:“她若是菩萨,现在也只能称之为小菩萨而已。”
岳小玉眉头一皱,怔住。
但他随即又想了一想,立刻就失声叫了起来,道:“这小菩萨莫非就是盈盈姑娘吗?”
尤婆婆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这个小子总算真的不笨。”
岳小玉却大惑不解,道:“盈盈怎会知道练老魔要杀我这个练无敌?”
尤婆婆道:“练老魔一发脾气骂你这个吹牛大王,她就已经在旁边听见了。”
岳小玉更奇道:“盈盈跟练老魔是甚么关系?”
“师徒。”
“甚么,师徒?”岳小玉两眼瞪大三倍,道:“你老人家是说,盈盈的师父就是练老
魔?”
尤婆婆缓缓道:“正是这样。”
岳小玉忽然感到全身一阵冰冷。
他直视着尤婆婆,道:“那么,你老人家是……”
“尤婆婆,又叫尤小玉,是练惊虹的师姊。”尤婆婆沉声道。
岳小玉呆住了,完全呆住。
他怎样也想不到,穆盈盈竟然会是练惊虹的弟子。
在这一霎眼间,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甚么话才好。
所以,他甚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像个木头人般呆呆地站在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尤婆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她说:“你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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