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出水面。
罗乙真振腕一甩,傅玉琪只觉一股猛大力道,把自己直向空中抛去,身不由主,向湖心飞去。
这一甩,力量恰到好处,不远不近,刚好把他甩落湖心右面的大突石上。
可是罗乙真足下浮花,也沉入水中寸许。
要知这登萍渡水之学,全凭丹田真气运转之力,必须屏绝呼吸,始能维持身轻如絮,只要一吸气,体重立时增加。
江湖之上有此本领的高手,并不乏人,但像“瞎仙铁笛”罗乙真和那白发道姑两人,能在水面踏花相搏的身手,却是罕闻罕见。
因为一个人武功再高,也不能长久闭气,摒绝呼吸,但两人却能在水面浮花之上,对拆了数十招。
且说罗乙真把傅玉琪甩到那突岩之上,因为用力过大,足踏浮花,沉入了水中寸许。
“虬髯神判”在岸边看得十分真切,知道师父运转丹田的真气,已因用力一甩,难再维持下去。
正待跃身入湖,接替师父。突见罗乙真左手大袖一拂,右手铁笛在一片浮花之上一点,全身凌空直上,飞起两丈多高,半空中施出“八步回空”的轻功绝技,滴溜溜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身,又轻飘飘落在湖面浮花之上。
原来他藉那凌空打转之时,又把丹田真气调息均匀。
这时那道服童子,也踏花奔到那白发道姑身旁。
她本是来追击傅玉琪的,但见他沉落水中之后,不但敌意全消,而且神色间还流现出焦急之情。
及见傅玉琪全身入水,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这一失神吸气,足下浮花立刻也向水中沉去。
幸好那白发道姑就在身侧数尺之处,伸手一把抓住他一条手臂,用力一拉,把他提离水面,振臂一投,甩出去一丈多远。
他藉落身之势,一点水面浮花,已自惊觉,赶忙凝神提气,再经师父援手一提,离开水面,藉势长吸了一口气。
待那白发道姑把他投甩出手,他已可自行闭气,自知无能相助师父,立时踏花奔向一块大突石处,跃上石面。
这时,傅玉琪刚好也被师父投掷到另一块突石上面。
这湖心三块突石,形成三角,每块相距有一丈多远,石面上似是经过人工修整,十分平坦,而且都有四五尺方圆大小,足可容纳四五个人。
那道童转脸向傅玉琪停身的突石上一望,看他全身衣履尽湿,忍不住微微一笑。
傅玉琪看到那笑容之后,心头忽的一震,一幕往事,闪电般掠过脑际……
但听“瞎仙铁笛”笑道:“适才论剑湖心,我已输了半招,此刻比武水面,我又输了一招,我看这次比武不如就此收场,再要打下去,我非得当场出丑不可,眼下我两个徒儿都在,你要硬逼我失足落水,就说我老儿脸厚,也不能太给晚辈们难看,当年我不过一句戏言,哪晓得你竟如此认真,十几年岁月,虽不长也不算太短,难道你还没有消了胸中之气吗?”
那白发道姑忽的还剑入鞘,叹道:“这十年我日夜苦修,只望能胜你一招,哪知仍然是半斤八两,如非我手中宝刃威力异常,只怕还要败在你的手中,你既诚心相让,我如再不知进退,一味相迫,不但难讨得好,且于情理不合,细想起来,如非你当年一句相激之言,我也许还难悟透恩师遗留的‘奔雷三剑’。”
“瞎仙铁笛”微微一笑,纵身向傅玉琪停身的突石上面跃去,那白发道姑也跃上那道装童子的停身突石。
这时“虬髯神判”亦踏花渡水,跃上了师父停身之处,和玉琪并肩坐在师父身后。
罗乙真目光转投到岸畔陆、方两人身上,微微一笑,道:“两位远来佳宾,何不请来湖心小坐片刻,也容我瞎老儿略尽点地主之谊。”
他说话神情,丝毫不见用力,声音也不大,但陆、方两人停身的水潭岸畔,却如声起耳际一般。
“圣手医隐”见闻博广,听到声音,立时辨出是千里传音的功夫,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只因那千里传音工夫,是江湖上一种传言武功。
陆天霖数十年天涯行踪,只不过听人谈起过武学之中,有这一门功夫,但却始终未能目睹身受。
他侧脸望了方云飞一眼,心中好生为难……他自己虽也练过登萍渡水工夫,但这岸畔距离那湖心突岩,不下十余丈远,能否渡到,心中毫无把握。
何况方云飞轻功,比他又逊一着,纵让自己幸能渡过,但方云飞绝是不行,势又不便丢下他一人守候岸畔!是以踌躇不前。
正在为难当儿,忽闻“瞎仙铁笛”声音,重又传入耳际,道:“两位但请越渡不妨。”
这一来,不但陆天霖难再犹豫,就是方云飞也不能再多考虑。
两人相视一个苦笑,暗中运气,纳入丹田,纵身一跃,直向水面上两片浮花上落去。
陆天霖功力较深,足下浮花微一下沉,向前跃去。
可是方云飞就不行了,双足一沾浮花,立时入水半寸,赶忙双臂一抖,猛然一提丹田真气,凌空而起,跃起来一丈多高,半空中挫腰长身,向前冲进七八尺远。
这时,他既不能重回岸畔,又自知无登萍越渡之能,心中极是焦急。
陆天霖虽然心悬三弟,但他却无能相助,何况这登萍渡水之技,他也只不过免可应付,自身就难保出错,哪里还能分神去照顾旁人?
方云飞一面下落,一面暗忖:“今日之事,势成出丑之局,拚着变个落汤鸡,不如由水中游泳而渡。”
哪知双足快近水面之时,突闻“嗤|”的一声轻响,一枝尺许多长短的乾枯松枝,正好落在脚下。
方云飞虽无登萍踏花之能,但这乾枯的松枝,浮力甚大,他绰号叫“金翅大鹏”在一般江湖武师而言,轻功造诣,已算深湛,当下一提丹田之气,双脚一点松枝,人又再次飞起,向前跃冲了一丈多远。
每当他将落水面之际,必有尺许长短的一根乾枯松枝,落在足下,就这样一连六、七次,已到突岩旁边。
虽有枯枝助他越渡过十余丈的湖面,但他在跃上突岩之后,仍不禁微作喘息。
这时,陆天霖已先他而到那突岩之上,两人就在一块突石之旁坐下。
“瞎仙铁笛”微微一笑,道:“并非是我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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