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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笛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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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回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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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鲜血也不停急涌而出……。

    傅慧扶他起来,说道:“义父,你这是何苦呢?就是有事要办,交代慧儿去办,不也是一样吗?”

    崔源对傅慧之言,充耳不闻,拚尽馀力,向前急奔。

    他伤势惨重,功力早已失去,丹田真气,已难再流行四肢,奔行之时,脚步踉跄不稳,几度要摔在地上,幸得石道狭窄,伸手之间,即可触及石壁,傅慧又常及时赶到搀扶住他,才算没有栽倒地上。

    傅慧看到他拚尽馀力狂奔的神态,心中忽有所感,暗道:“他在这等重伤之後,不惜拚耗最後一口元气,要到石室中,必有原因。”心念一动,主意随着改变,一侧娇躯把崔源左臂搭在肩上,带着他向前奔去。

    这一来崔源身躯重心,自然的倚靠在傅慧身上,行速大增,片刻之间,已到了石室之内。

    傅慧把他扶在榻上坐好,道:“义父,咱们已到了石室中啦!”

    崔源喘息一阵,又咳出两口血,傅慧看着那浓浓的鲜血中,杂着很多破碎的内脏,心中大感吃惊,不禁啊呀一声大叫。崔源霍然由榻上站起,摸索到木榻尽处,揭起枕褥,伸手在松木板上一阵摸索,吃力哼了一声,揭开一块床板。他探手入内,取出一本羊皮精装的册子。这时,他已难再支持下去,大叫一声,仰脸摔倒地上,口中急涌而出的鲜血,溅满手中羊皮册子。

    傅慧蹲下身子,伸手按在他的额角,只觉如触冰铁,不禁放声哭了起来。

    她眼中热泪,一滴一滴洒在崔源的脸上,心中想着:这盲目怪人的孤苦可怜,看着眼前这凄惨景遇,伤情大恸,愈哭愈难自禁。

    要知一个坚强之人,平时很不易放声落泪,一旦伤情痛哭,必然哀哀欲绝,傅慧幼失怙恃,养成她一种卓绝坚忍的性格,她虽是女流之辈,但处事之果断,性格之倔强,纵然是堂堂七尺之躯,亦难及得,这一感伤痛哭,当真如夜泣人,猿啼三峡……。

    突然一只凉冷冷的手掌,握住了她的左腕,一个微弱声音,随即响起,说道:“女娃儿,不要哭啦……”

    傅慧警觉的停住了哭声,她知道崔源有话要说,这机会瞬即消失,万万拖延不得,立时提聚一口真气,把一腔幽伤压制心底,凝神听去。但见崔源嘴唇启动,声音十分微弱,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本羊皮精装的册子……是天下……三大武学名典之一……奶只要能悟透……”一阵急促的喘息,嘴角又涌出两行血鲜……

    傅慧急伸玉掌,缓缓的揉搓他胸前玄机要穴。

    片刻之後,崔源才把涌塞在咽喉的一口鲜血,重又咽了回去,微弱声音重又响起道:

    “奶师父用了几十年的心机,但他仍没找出这本武学名典……”突然,他挺身坐了起来,声音严厉中带着颤抖,显然,他在运用仅有的一口气,接道:“除奶了之外,再不许任何人翻阅这本武学宝典,……”

    傅慧道:“我师父难道也不可以?……”

    崔源道:“哼!奶师父吗?他要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奶难活过一个时辰,奶师父为这本书,点瞎了我双眼,但这本书也保了我数十年的寿命!哈哈……”笑声突然断绝,人也紧随着跌卧地上。

    傅慧急急扶起他身子叫道:“义父!义父!……”

    但闻石室中回音不绝,崔源已咽断了最後一缕残息。

    她放下怀抱中的尸体,缓缓捡起那本羊皮精装的册子,正待拂拭去上面的鲜血,突闻石室外地道中传来傅玉琪唤她的声音。

    崔源刚才的遗言,在她脑际中响起:除奶之外,再不许任何人翻阅这本宝典┅┅奶师父为这本书,点瞎了我的双眼,但也为这本书让我多活几十年的寿命……。

    这些话在她脑际中旋回不停,激起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但闻傅玉琪唤她之声愈来愈近,已隐隐可闻那响起的步履之声……。

    她来不及再看手中的册子,迅捷的揣入怀中,那册子虽是羊皮封面,但并不很厚,揣入怀中很不易看得出来。她迅速的放好床板,放好枕褥,又退回到崔源的尸体旁边,身子还未蹲好,傅玉琪已进入石室。

    陆天霖紧随在傅玉琪身後进来,但在入室之後,却急奔两步,超到了傅玉琪前面,伸手按在崔源胸前,皱起浓眉,叹道:“他伤後如能静心养息,也许还有疗好之望,至低限度,也可多活上几天……”话至此处,目光突然转投到傅慧脸上,问道:“慧儿,他带奶到这石室之中,定有甚麽重要之事!唉!只不知他身体能否支撑得住,完成他最後心愿?”

    傅慧用衣袖抹去脸上泪痕,但却呆呆的答不出话,她不愿欺骗从小把她恩养成人的伯父,又不能据实说出经过,义父临死遗言,不让她泄露出遗赠那羊皮书册经过,想来其中必有原因……。

    她沉忖良久,仍然犹豫难决。

    傅玉琪一扬剑眉,问道:“妹妹!奶好像有什麽难以告人苦衷?眼下都是至亲之人,难道还有什麽话不能说吗?”

    傅慧突然一整脸色,神情十分坚决的答道:“伯父、哥哥,我义父死前,告诉了我很多事情,但他老人家身体难支,致未能尽其所言,其中很多重要地方,我还未能悟透,本当据实相告伯父、哥哥,但我义父弭留之际,再三留言相戒,不许我泄露一言一字,只有请伯父、哥哥原谅我了。”

    傅玉琪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奶有什麽难决之事呢?”

    陆天霖却听得十分注意,脸色凝重,仔细的在崔源脸上查看一阵,忽然伸出右手,翻开崔源紧闭右眼,凝注良久,才长长叹息一声,松手起身,转身踱到洞口,沉思不语……。

    他这异常举动,他引起傅玉琪重重疑窦,但却没有追问……。

    陆天霖忽然转过身,双掌轻轻的相互一击,说道:“是啦,慧儿,奶既然认作奶师叔作义父,总该尽点孝心……。”

    傅慧凄然一笑,两滴晶莹的泪珠滚下玉颊,道:“我想,在‘红叶谷’寻一处幽静之所,把他埋葬起来。”

    陆天霖摇头叹道:“什麽地方还有比这处石室更好,咱们把这洞口堵上,放下房中石门,既可让他安息在他生前居住之所,又可免去奶师父心中之疑。”

    傅慧心头一跳,暗道:“伯父究竟是久走江湖之人,看来他已猜出其中不少隐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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