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少林寺数百年来的威名,岂能不顾?”
范雪君接道:“只顾到少林寺自己的威名,不理会武林中的大道、大义了。”
那居中老僧目光环顾了身旁人增,缓缓说道:“诸位师弟,可都听到这位女施主的话了?”
九僧齐应道:“听到了。”
那居中老僧缓缓说道:“诸位师弟,有何高见,还望坦然说出。”
四戒大师道:“小弟有一点浅见,但不知对是不对,还望诸位师兄、师弟,多多指教。”
那老僧道:“师弟尽管请说。”
四戒大师道:“金刀盟胆敢侵入我少林寺,其中必有内情,还望师兄问明内情。”
只听那紧分老僧左首而坐的和尚接道:“小弟四意,不敢赞同四戒师弟之见。”
那居中老僧一皱眉头,道:“师弟有何高见?”
四意大师道:“纵然四戒师弟论有所本,但也是咱们少林寺中内部的事,不能让外人介人。”
四戒大师道:“如以师兄之见呢?”
四意大师道:“如依小兄之见,先把犯我少林本院的金刀门中人物,一体生擒,予以处死,然后再查一本门中事。”
四戒大师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四意师兄维护我们少林寺声誉的苦心,小弟极是佩眼,但先行生擒来人,一体处死大有疑问?”
四意大师冷笑一声,道:“什么疑问?”
四戒大师道:“金刀门找上少林寺来,必有原因,如是把金刀门中人,一体处死,岂不是原因难明了么?此乃疑问之一。”
四意大师道:“好啊!你还有疑问之二?”
四戒大师道:“疑问之二,最是简单不过,那就是金刀门中人未必肯束手就缚,万一动起手来,如何能有把握擒得住他们?”
四意大师冷笑一声道:“师弟这等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知是何用心?”
四戒大师道:“小弟言出至诚。”
四意大师道:“小兄愿在主持师兄之下,讨得应允,立时生擒佛阁三人,给你开开眼界。”
四戒大师心中暗道:“本是就事论事,但此刻却变成了意气之争,如是不让他受到一点挫折,只怕难以平息他心中之气。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好!小弟拭目以待。”
四意大师怒道:“好!老衲就先伤他们两人,给你瞧瞧。”
他乃有道高憎,说出伤人之事,显然是心中忿怒到了极点。
那居中老僧缓缓说道:“两位师弟,不用争执了。”
四意大师接道:“小弟已然说出生擒两人之言,还望师兄,成全小弟许下的诺言。”
那居中老僧淡淡一笑,道:“武林中恩怨纠结,是非之分,原也很难,师弟何苦为此生嗔呢?”
四意大师道:“小弟言既出口,而且是听入了敌人之耳,放开是非不谈,小弟也不能说了不算,还望师兄成全。”
那老僧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为兄只好答允你了,不过四戒师弟说的倒也不错,咱们未明真象之前,不能伤人,师弟出手可以,但却不许妄行伤人。”
四意大师道:“小弟遵命。”
慢慢站了起来。
左少白心中暗说:“少林门中,有这等不明是非护短之人,那是难免要宠坏门下弟子了,他既然挺身而出,看来,也只好给他一点教训才是。”
只见那四意大师缓步对范雪君等行了过来,相距三人四五尺处,才停下脚步,说道:
“三位都是金刀门中首脑人物,想来武功也是最强的了?”
左少白回顾了范氏姊妹一眼,挺身而起,说道:“就算是吧,老禅师有何见教?”
四意大师冷然说道:“小小年纪,怎的说话如此无礼?”
左少白接道:“老禅师对在下等,既无敬重之意,在下等,自也不便敬重老禅师了。”
四意大师怒道:“这么看来,我那掌门师侄,是没有错了。”
左少白不闻范雪君接口回言,心中了然她对这四意大师的狂妄举动,亦极不满,当下冷冷说道:“大师虽然德望俱重但论事不顾情理,那也实在叫人无法心服。”
四意大师回顾了那居中老僧一眼,缓缓说道:“此人的狂妄,师兄亲耳听闻,亲自所见,我如不出手惩治他们一番,少林威名何在?”
这佛阁九僧,个个都是修养深厚之人,惟这四意大师,稍显暴躁之外,余下之人,大都是睑色一片肃然,叫人瞧不出他们的内心所思。
那居中老僧,望了左少白一眼,默然不语。四意大师不闻那老僧出言劝阻,想是他已经同意了自己之见,当下冷冷说道:“你们是要老衲出手呢?还是束手就缚?”
左少白道:“我等到此,并未存和大师动手之心。”
四意大师道:“你虽未有动手之心,但神情骄傲,只此一番,也该受些惩罚才是。”
左少白心中暗道:情势逼人,看来这一场是打定了,当下说道:“老禅师如若一定要较量一下武功,在下只有舍命奉陪了。”
四意大师道:“好大的口气,小心了。”
右手突然一伸,直向左少白右腕抓去。左少白右腕一挫避开掌势,闪退两步,未曾还手。
四意大师怒道:“你怎么不还手?”
左少白道:“老禅师年高德劭,在下理应相让一招。”
四意大师似是已动怒火,冷然一笑,道:“如是老衲失手伤了你,那是你咎由自取了。”
语声甫落,呼呼两掌,连环攻击。这两掌之中,含蕴着强劲无比的内力。
左少白那敢怠慢,一提气,横跃五尺。虽然他闪避快速,仍然被一股暗劲扫中,只觉半边身子一麻,几乎站立下稳。心中大吃一惊,暗道:“这老僧果然历害。
四意大师冷笑一声,道:“好快的身法。”
右手一扬,当胸拍来一掌。
左少白听他语中隐隐有讥笑之意,心中大是恼怒,忖道:如不还以颜色,他还认定我伯他了。
再看那一掌来势,笼罩了前胸数处大穴,当真是避无可避,立时一翻腕抽出点剑,喝道:“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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