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凝神注视,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只觉一股寒意,由心底直泛上来。
只见两个细高的黑衣人,高举着两盏垂苏气死风灯开路,两盏灯火之后,是四个身躯魁梧的大汉,凛冽的寒风中,赤着双臂,抬着一个面目狰狞、体格高大的怪状神像,疾奔而来。
在那神像之后,紧随四个全身黑衣,身佩彩带的人。
深夜、荒山、星月下,凛冽寒风雪光中,出现了这一群装束诡奇的人物,也带来了一阵阴森。恐怖之气。
岳小钗感觉到萧翎全身都在颤抖,低声说道:“兄弟,不要怕!”
萧翎只觉一股淡淡的幽香,扑入鼻中,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岳小钗神定气闲,毫无畏惧之意,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姊姊乃女流之辈,尚毫无惧意,我萧翎堂堂男子,怎生这般胆小。当下一挺胸,昂首而立。
中州双贾常年在江湖之上走动,虽已早闻神风帮主之名,但却未见过其人。这股新近崛起武林的势力,扩展迅速,充满着神秘。
冷面铁笔杜九轻轻吁一口气,低声说道:“老大,这些人抬了座狰狞的神像,不知是何用心?”金算盘商八施展传音入密之术,答道:“单是闻神风帮三个字,也不难想到那主事之人,极善故弄玄虚,见怪不怪,咱们等着瞧吧!看他们究竟耍出些什么花样。”
只见那两个高举气死风灯的瘦高黑衣人,陡然停下了脚步,双手高高举起。
四个高大赤臂人,缓缓放下了抬着的狰狞神像,排列在那神像两侧。
商八借着灯火,打量那座神像,放在地上,仍有着七八尺高,头如巴斗,脸似蓝靛,高鼻阔口,却微闭着两只眼睛,嘴角处,两根撩牙,伸出有七八寸长,前面两只手,合掌当胸,后面两只手,高高举起,一手执着令牌,一手执着长剑。
以中州双贾的见识之广,亦是认不出,这是座什么神像。
只见那四个身佩彩带的黑衣人,绕到神像前面,恭恭敬敬一个长揖,霍然转过身来,其中一人大步对中州双贾行去。
商八凝目看去,只见那黑衣人身佩彩带之上,写着四个字:“坛前护法”。
那人侧目望了中州双贾一眼,直对岳小钗行了过去。
冷面铁笔杜九身子一横,拦住了去路,冷冷喝道:“站住。”
那黑衣人突然一伸右臂,右掌一翻,硬接一击。
两掌接实,如击败革,砰的一声,各自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杜九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好雄浑的掌力。
那黑衣人亦是微微一愕,停下了脚步,口齿启动,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道:“什么人?”
杜九天生一付冷冰冰的神色,说话口气,冷漠异常,纵然是天下最温柔的言语,从他口中说将出来,亦有着冷水浇头之感,但这黑衣人的口气,冰冷之感,尤过杜九。
金算盘商八哈哈十笑,接口说道:“咱们兄弟中州双贾,金字招牌,代客买卖,关外皮货,南疆珠宝,一应俱全,无所不包,一言为定,向不二价。朋友如想买点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一番嬉笑言谈之中,大包大揽,示出身份。
那黑衣人似是已听过中州双贾之名,目光转动,打量了商八,杜九两眼,冷冷说道:
“本帮帮主驾前的开道二将,就是伤在两位的手中了?”
杜九道:“小买卖,不值一提。”
黑衣人突然把两道冷森的目光,投注到岳小钗身上,道:“那位姑娘可是姓岳?”
岳个钗道:“本姑娘正是岳小钗,有何见教……”
商八纵声大笑,打断了岳小钗未完之言,接道:“岳姑娘是咱们的主顾,什么事只管找咱们兄弟说话。”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回身对那神像走去。
商八借机施展传音人密之术,道:“老二,今宵之局的凶险,是咱们兄弟生平未遇之事,这周围环伺的强敌,不去说它,单是那四个护法,就够咱们兄弟对付了,还有那四个赤臂大汉、个个雄武威猛,亦非好与之辈,酒僧饭丐和咱们道不相同,难与为谋,但形势所迫,咱们势又不能不借他两人助力,以度险关,这其间必得大讲讥巧。”
冷面铁笔杜九低声应道:“斗心眼的事情,小弟向是听命大哥。”
商八道:“据为兄的观察,那老叫化子此来,关心岳小钗似是尤过‘禁宫之钥’,但那醉和尚,心机深沉,智谋百出,必将让咱们先和神风帮斗个精疲力尽之后,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如若咱们能够利用岳小钗的安危,用以激那老叫化子出手,饭丐、酒僧情同手足,只要老叫化子出手,不怕那醉和尚不卷入漩涡。”
杜九道:“小弟听命行事就是。”
商八道:“此事必须做的不着痕迹,以免落入了岳小钗的口实。”
杜九道:“小弟记下了……”微微一顿,又道:“适才小弟和那黑衣人对了一掌,觉出来人功力,似不在小弟之下,动手之时,大哥万勿大意轻心。”
商八微微一笑,道:“不劳贤弟费心。”
抬眼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已行到神像之前,屈下一膝,似在等待示下。
萧翎看的奇怪,低声问岳小钗道:“姊姊,那神像是活的还是死的?”
岳小钗不自觉间,已对萧翎生出了深深的惜爱,萧翎的幼弱,激发了岳小钗潜在的母爱之心,不但觉得萧翎的生死,必需得自己维护担当,就是他的寒热饥饱,也要得自己呵护关注。当下微微一笑,道:“泥塑木雕,自然是死的了。”
萧翎想到岳小钗昨天叱责之言,心中虽然仍有着甚多不解之处,但却是不敢再多追问。
凝神看去、只见那高大的神像后高举的左手,突然缓缓晃动着手中的令牌。
这等奇异之事,唬不住走江湖、见多识广的中州双贾,但却使少见多怪的萧翎大为震惊,心中疑虑重重,但又怕岳小钗生气,不敢多问。
那狰狞神像后背高举令牌的左手,晃动了一阵,自动停了下来,一缕清音传了出来。
中州双贾虽然武功高强,耳目灵敏,但那清音细小,相距数丈之遥,也听不出说的什么。
只见那单屈一膝跪在神像前的黑衣人,突然站了起来,回身一跃,纵到中州双贾的身前,身法快速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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