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躲就能完事了吗?
结果,退岂能退得开?
麦无名的右掌毫厘不差的已经贴在他心口大穴上了。
“怎么说?”
麦无名依旧是气定神闲、潇洒如常。
程计生亦已豁出去了,不答反问,他不欲被人讥为在阴沟里翻船,这个少年人,决不会是长远镖局里的镖师,就算送掉了命,也得做一个明白鬼呀!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位嘛!他乃是‘麦小云’麦少侠。”
这话乃出自祝政强之口,因为,他感到欣喜,他感到兴奋,他也感到神气呢!无沦如何,自己总算是一个跟着月亮走的秃子,头顶也有光呀!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但他们却释然了,输得不冤枉,输得不窝囊,连“万坛”之主也赢不了人家一招半式,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个“麦小云”!
“夫复何说。”程计生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说:“那边房舍旁靠里面的那一辆中就是镖银,我们还原封未动,卢长远,你真是求对了人。”
余曼芬一步跨了上来,她侧着螓首、展着脸庞。
“你……你真叫麦小云?”
天真、稚气,只不过一个大孩子嘛!
麦无名朝着她微微一笑,无心的,他笑而不答。
余曼芬也欢愉地笑了起来,有意的,她这一笑,鲜花开了、苹果熟了,娇羞、妩媚,这乃天生的尤物!
卢长远那边却感慨地向程计生说:“多谢程堂主慷慨赐回镖银,但在下还想请堂主解释-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问吧!”
程计生已经变得十分随和、软弱和无朝气,只有江宏茂的牙根还在紧咬着,怨毒依旧蔓延着,哼!麦小云,有朝一日……
“你刚才所说的二一添作五,究竟是什么意思?”
程计生眼皮一翻说:“你真的不懂?”
卢长远只是尴尬地笑笑,他不想回答,也不必回答,若真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程计生又吐了一口气说:“七八日前,本堂正在兰溪分舵巡察,而贵镖局的副总镖头却夤衣来访,他说:‘长远镖局经营不善,亏损累累,几乎已经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幸老天见怜,就在这灯灭油干的时候,有客人委托一批数目可观的黄金护送去青田,敝局主拟央请贵帮在中途拦劫,佯称遇盗,镖局就借机宣告倒闭歇业,所得黄金,各分一半,以作退休养老之用。为掩人耳日起见,敝局主在途中仍旧奋力应战,以绝悠悠众口……”
卢长远越听越心惊、越听越颤栗,他咬牙切齿,他眼睚唇裂,狠声的、沉痛的说:“奚圣川,你这贼子!我卢长远待你不薄,竟然做出这神人共愤、败德丧行之事来?卢某人若有吞占这批黄金之心,大可以闷声不响,远走高飞,又何必非央请万里船帮?贼子,你……你……”
他眼布血丝,他语不成声……
“在下经过考虑,也就答应下来。”程计生歉疚地说:“卢局主,对不起,我这一剑的确也太重了一点。”
卢长远略一振作,他说:“程堂主说哪里话来?这叫做当头棒喝,是我卢长远二眼蒙油,用人不当,该有此报,至于程堂主的隆情高义,在下也必有所报。”
“黄金就在那辆篷车之中。”程计生用手指了一指说:“卢局主不妨亲自过目一下。”
“不必了,卢某人信得过堂主……”
程计生接着说:“既然如此,在下也就‘送佛送上西天’,你车也不必雇了,原车原银,原马奉送。”他转向吕天成说:“吕堂主,请你派人套马……”
忽然发觉对方还是晃荡着右臂,立即左手按上吕天成的肩头,右掌朝肘下关节处猛然一撞,按上了。
江宏茂的眸子一阵闪烁,却走上二步说:“程堂主,你真要把东西还给人家?”
程计生二眼一翻,没好气的说:“怎么?本座自知帮内需银很急,一诺千金,或许有嫌过份的豪放,但大半也是迫于时势,我自承技不如人,你行吗?”
这也是有点借题发挥,由于对方在平时靠着裙带关系,目中无人,趾高气扬所致。
“我……”
江宏茂语塞了。
车马已经套好了,祝政强纵身掠上了驾驶座,他拉缰执鞭,准备着出发了。
卢长远双手捧住了麦无名的右手,一脸激动地说:“麦少侠,大恩不敢言谢,长远镖局永远恭迎着你的光临。”
“卢局主言重。”
“麦少侠今欲何去?我们一起上路好吗?”
“不了,我还想在此地逛留-二天,你走吧!”
“那就再见了。”卢长远踩上篷车的踏板,挥动右手说:“各位再见了。”
“再见。”
大门再次打了开来,车辚辚,马昂昂,缓缓地向外滑出去了。
“各位,我们后会有期。”
麦无名双拳一抱,也跟着走了。
余曼芬跟上一步,她脸上有落寞,她心中有依恋。
“麦……麦大哥,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吗?”
麦无名笑笑说:“人生聚散无常,那就要看机缘了。”
“再见……”
余曼芬轻轻的说、伤感的说。
永嘉的街道有不少,大大小小,纵纵横横,其中有热闹的,也有冷静的,就在冷静的后街尽头,那里矗立着一座城隍庙。
这座城隍庙规模不小,它占地四亩有零,香火也成正比的鼎盛十分。
华夏民间一般所信奉的宗教,十之八九不外乎释、道、儒教。
释、道、儒三教不但平和共存,而且是三体一位,已经熔合成一炉,彼此相辅相助,彼此互敬互重,不排斥、不攻讦,默默的宣扬着做人的道理。
吃斋念佛,顶礼膜拜,几乎已成为老年人们所专擅,尤其是中年以上的妇女。
壮年一代的男人必须要为生活而奔波,壮年一代的妇女也必须要为家计而*劳,他们接下了,担承了上代传下来的生活担子,兢兢业业,不稍或懈。
年老的身弱力衰下,箕裘有继了,他们如今所能做的,就是为子孙求福运,为自己祈来生,因此,庵堂寺院,可以说是他们的第二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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