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恕手下之人不谙礼数,诸多得罪,老夫这厢谢过了。”
“说什么得罪,说什么谢过,前辈客气了。”沈如娴见这个老人生得相貌堂堂.又自承过错,因此她也回上一礼说:“只是贵场图赖在偿的银子,望能下还。”
“嘎?”黄十一脸色一整说:“有这回事么?”
邱廷宇见状立时走上二步,不安地说;“那是主局的庄家说这位公子搅鬼使诈。”
“唔——”黄十一见众赌客分别地围了过来他略经思虑,身子微微一侧说:“二位我们到里面去谈谈好吗?”
沈如娴也略经沉吟,然后说:“好。”
房间内整洁无华,三排太师椅布成了一个“同”字形。
宾主依次地落了座,黄十一首先开口说“主局的人说使用诈术,不知公子有何解释?”
沈如娴却不作解释,并且有着默认的意味说;“以弊制弊,于心无愧。”
“你是说本赌协有诈?”
沈如娴泰然地说“应该是的。”
黄十一沉声地说:“阁下所说该有所据!”
沈如娴微微一笑说“那贵赌访说话可有所据?”
黄十一转首朝那个主局的庄家说:“事情究竟如何?说!”
他声色俱厉,面露很容。
那个庄家嗫蠕地说:“属下掷骰子的手法向有自信,绝少出错,而今日……”
“今日失了常?控制不了?”
“是的。”那个庄家答得窘然,答得涩讷。
“混账!”黄十一勃然地说;“你这样就能说人家诈么?”
沈如娴及时地摸出了三粒骰子,她放在茶几之上,说:“这就是贵赌场刚刚所使用的道具。”
“道具?”黄十一愕然地说“此话怎讲?”
“不错。”沈如娴淡淡地说:“它乃是诈的明证。”
“阁下说笑了。”黄十一不以为然地说:“赌钱若不用赌具,又怎么能论输赢?”
沈如娴办抬眼看了那个在家一下,而那个庄家也正在偷偷地回望着她,脸色有些阴啥不定,神态有些畏缩战栗。
但是,沈如娴必须予以点明,加以破坏,教对方有所警惕,有所收敛,免得不断地客人、戕人。
“这些骰子不同一般,它能随心所欲、包赢不输!”
“是么?”
一年多了.黄十一对赌场内的黑幕只知大概,并不深人。
当然.因为这不是他的事业,义之所在,只不过暂时地替拜弟坐镇罢了!
沈如娴随手拉起其中之一粒,运上真力,忽听“啪”的一声,骰子裂了,一颗铅珠顺势滚坠而下。
房间里的人个个面现惊容,他们谁都意料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人竟会身蕴如此精深的神功!
黄十一惊诧之余,赫然震怒。
他环视一干之入,说:“这是谁的主意?”
忽然.他手指戳向主局的庄家,愤愤地,愎悍地说:“是你!”
那个庄家觳觫了,他立即垂下脑袋.躬下身子.分辩地说:“是……是……是二位巡察交待下来的。”
“邱廷宇——”
“属下在!”
“你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因为另一位公子使诈在先。”
当时邱廷字并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么高的功力,如今见到了,也领悟到了,是以他肯定地说着.
“一派胡言!”黄十一了然在胸,因为他身侧武林,自思自己勉强也做得到。
略一思沉,又转向沈如娴说:“二位莫非是有为而来?”
“不错。”
“为的什么望能示下。”
“有一个叫梁公适的.偶一失足,就陷入泥淖,几乎以命相殉。”
“阁下就管下了这档闹事?”
“不该吗?”沈如娴审慎地说:“以在晚辈拙眼,前辈应该也是武林中一名高手。”
黄十一未置是否,他继续地问:“二位贵姓!”
“我们都姓沈。”
黄十一听了心头陡地一动,管自地说;“姓沈……黑白衣衫……”倏然,他皓首高抬.眼露精光,惊疑地说;“二位莫非就是黑白……”
“不错。”事至如今,沈如娴也不拟再伪装下去了。
她坦然地说;“敝姐妹正是易钗而弁的‘黑白双娇’。”
此语一出,举室震撼。
难怪她们满透脂粉气息,难怪她们身怀神功绝艺,原来她们是江南沈氏四雄的掌珠。
原来她们是绿林黑道闻而丧胆的“黑白双娇”!
“果然是‘黑白双娇’!”黄十一如此地说着。
他曾与二爷沈逸峰有数面之交,但为避免误会,绝口不谈,不作攀叙。
“前辈名号能否赐告?”
“老朽黄十一。”
“啊!黄百派耆宿当面,请恕敝姐妹无知,尚祈谅宥。”沈如娴又起身拱了拱手。也隐下麦小云和丁怀德他们的交情不说。
“沈女侠且请坐坐.待老朽探明了梁公适前后经过,再作道理。”
“前辈尽管请便!”
黄十一和邱廷宇和苏坤成微一示意,他们就立时凑了过去.三个人轻声密语地交谈了一会。
随后,邱廷宇举步朝另一个房间而去。
须臾,他出来了,但手中多了一叠单据文件什么的。
黄十一将那些东西转递给沈如娴说:“这里是九百两银票和梁公适典押的房契收据,请你点收。”
沈如娴霍然站了起来,她深深地施了一礼说:“多谢前辈大义。”
“沈女侠多礼了。”
沈如娴捡出了梁上适的房契和收据之外,另在一叠银票之中点取了四百两,剩下的以双手奉回去说:“三百两是梁公适之款,一百两乃是小女子二注所丢。”
至于零星的输出,舍妹已陆续地赢回,两相抵销,应差无几,五百两就此退上。
黄十一说:“这五百两也是沈女侠下注所赢,理应收下。”
“说来惭愧,非分之财,未敢领受。”
黄十一笑笑说;“沈女侠真是弊绝风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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