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而卧,脸如金纸,鬓已染霜,容颜苍老了许多,胸脯微微起伏,呼吸微弱,竟似气若游丝。
秦川跪倒床前,失声痛哭。
秦洋拍拍他肩膀,劝慰道:“川弟别哭,爹爹是睡着了,醒来后应该能认出你的!”
秦川泪流满面,哽咽道:“妈,我听三哥说过爹爹病情严重,连记性也不如从前了,到底得的甚么病?”
秦夫人叹道:“你爹是两年前练功时走火入魔了,他一生爱武成痴,却在修炼内功时伤及五脏六腑,请了许多大夫来,皆无良策,只怕一直如此,再也好不了了。”
秦洋补充道:“川弟,爹年轻时曾受过内伤,却从未对人说起过,这些年大伙儿都不知道。两年前爹在钻研独创的‘云龙九式’剑法时,突然自空中跌落地上,全身抽搐,自此便再没下过床!初时他老人家尚能开口说话,他偶尔清醒时说过,怪只怪他昔年只顾讲究刚猛凌厉,于修心养性的玄门正宗内家功夫有所欠缺。还让我们兄弟以后以此为戒,务必内外双修!”
秦川拭泪道:“我听百戏帮的百里伯伯说过,他的武功好像也是刚猛一路,过于精进,难免会有疏虞。”
秦夫人取汗巾替秦川抹泪,道:“儿子,你爹的病两年来一直如此,未见好转,你也不必太过心焦!现下你爹睡着了,咱们先出去说话。”
母子三人来到外间,拉了会家常。秦川忽然想起一事:“妈,怎么不见我二哥?”
秦夫人吁了口气,道:“你二哥数日前接了一封信后,便匆匆离家去了泰山‘松云庄’,可能连过年也赶不回来了。”秦川奇道:“那是为何?”
秦夫人摇了摇头,叹道:“这些江湖上的事,我也搞不大明白,还是让你大哥跟你说吧!”秦洋微微一笑,道:“川弟,你二哥的脾气你还不知么?‘赴汤蹈火,摩顶放踵,利天下而为之’,这可是‘松云庄主’过千帆老爷子给他的评语,最是贴切不过!你二哥定又听说了什么不平之事,便自行解决去了。他向来便是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伙儿早已司空见惯了!”
秦川嘴角含笑,点了点头。他素知二哥秦海生性飞扬跳脱,最好打抱不平,只是没想到过了多年,仍丝毫未改少年时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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