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短兵接战。独籍所杀汉军数百人。……项王乃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乃自刎而死……”
正自心迈垓下,神驰乌江,忽听楼顶一人朗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正是沐长风的声音。
秦川放下书卷,道:“是沐前辈么,请进屋一谈。”起身欲迎,但见窗户无风而启,人影一闪,沐长风已端坐室中。
秦川叹道:“前辈好轻功!”沐长风微微一笑,道:“秦老弟也喜爱楚霸王的故事么,那可是位睥睨千古的大英雄!”秦川道:“晚辈读书不多,只因仰慕项羽愧见江东父老,宁死不渡乌江之慨,故此读了来消遣光阴的。前辈的事办好了么,明后两日可否启程?”
沐长风点了点头,四下打量着客房,道:“我们后日一早即可启程。不过老弟今日倒做了件无愧大英雄的事绩!”秦川心道难道他知道我去周府的事了,却听沐长风笑道:“项王有虞姬‘虞美人’,老弟有婉玉‘玉美人’,二女皆有倾国倾城之姿,想必老弟亦有项王拔山盖世之能罢,难怪老弟如此仰慕西楚霸王呢,哈哈!”
秦川脸上一红,知他定是从杨敏处而来,取笑自己携美而归,嗫嚅着道:“沐前辈你别误会,我……”沐长风摇了摇手,笑道:”老弟无需跟我解释甚么,孟夫子曰:‘知好色则慕少艾’,更何况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似婉玉这等绝色美人,也只有老弟这样的少年才俊方能配得上她。哈哈,老实说我如果再年轻十几二十岁,哪里还轮到你老弟?那杨妈妈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少见多怪,不必理她!”顿了一顿,东张西望了一番,问道:“老弟金屋藏娇,乃是可喜可贺之事,老哥哥是来恭喜老弟的。嗯,怎么不见婉玉姑娘啊?”
秦川正不知该当如何回答,忽听“吱”的一声,房门轻轻开启,只见婉玉格的一笑,袅袅娉娉的走了进来,径自来到沐长风跟前,福了一福,嫣然道:“婉玉适才准备路上行李衣物,姗姗来迟,令沐大爷久候,当真罪过。”
沐长风仰天大笑,道:“准备得很好,好,好一个婉,……玉姑娘!二位几时摆喜酒,可千万别忘了我啊!”婉玉美目流盼,娇声笑道:“说来沐大爷确是川哥哥和小女子的冰人月老,我二人又怎会忘记?”
沐长风站起身来,道:“我此来是专门通知秦老弟,后日一早东归。时候不早了,两位歇着吧,告辞!”秦川拱手道:“前辈慢走。”沐长风点头一笑,大踏步而去。
婉玉关了房门,将一个大包放在桌上。秦川道:“婉玉姑娘,贵帮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当真能跟我一起送信么?”婉玉道:“后日我们一起返回中原。此间之事已经差不多了,义父用人眼光很准,那‘穿云手’赵进办事果然精明干练!”当下说了详细情况。
原来赵进早已怀疑十二名帮众之死与风月楼有关,婉玉介入后也料定各路人物来成都的集中之所多为风月楼,故二人皆判定风月楼才是渊薮。
赵进安排得力帮众,查到周本禄二个月前从中原请来不少高手,其中以那大刀卜六、快剑段七最为厉害。这段七便是后来胁迫杨敏就范之人。
至于那大刀卜六,便是昨日在成都街头发酒疯,被沐长风收拾之人。当晚陪同段七夜闯风月楼的另一使刀的,也是此人。
赵进还从成都府衙仵作处打听到,秦川入周府之前,周府上下早已死了至少十个时辰。婉玉据此推测,其时便是段卜二人离去、秦川上楼歇息、百戏翁遇袭的当儿,凶手多半是那蒙面人。
以百戏帮掌握的消息,如今在成都的江湖高手之中,能够偷袭百戏翁、一剑灭周宅的,只有沐长风和东方权二人。
秦川想起东方权的剑法,心下骇然。虽然未跟他正式过招,却知此人极难应对。
婉玉道:“川哥哥,说起来以你的本领,也能做到这些,但是昨夜你跟我一直在一起,凶手自不可能是你啦!”秦川笑道:“原来你们也把我算进去了啊?”婉玉道:“确曾想过,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最为怀疑的却是沐长风!”
秦川惊讶之极,道:“怎么可能是沐前辈呢?你们何所据而云然?”
婉玉美目流盼,微笑道:“川哥哥,我说句话你可能不高兴,我觉得沐长风对你不怀好意!”
秦川听她说得认真,伸手在她俏丽的鼻尖上轻轻一点,笑道:“沐前辈跟我是好朋友,怎么便不怀好意了?你这小脑袋之中别再胡思乱想了罢?还是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些没有?”
婉玉脸上一红,挡住了他手,轻声道:“伤口好多了,没事了。”秦川道:“那你倒说说,为甚么怀疑沐前辈?”
婉玉道:“据你和义父所说,昨夜他在杨敏房间喝酒,段七威逼杨敏时他为甚么不出手?我们推测沐长风根本是在装醉,待段卜二人走后,他才换衣蒙面偷袭义父,再去周府行凶,那段卜二人多半回去迟了些,看到死尸后急忙去找青城派的耆宿长老东方权求助----东方权也是上个月才现身成都城仙风观的。”
秦川听她分析得有理,想起昨夜自己也曾奇怪何以沐长风会任人欺凌杨敏,多半是他不愿在风月楼杀人,而解决之道自是直接找周本禄。皱眉道:“照你所说,那东方权一干人等比我还晚到了片刻,却又为何?”
婉玉一边整理着二人的两个包裹,一边道:“这便是关键所在了,恰好本帮弟子中有人留意到那东方权的行踪,望见他们一早便赶往周府,却被几个蒙面人半路阻拦,那几个蒙面人并未出手,只是兜来绕去,把东方权他们引向他处。直到未牌时分,几个蒙面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东方权等方才赶到周府,其时恰是你我二人前脚后脚进去的当儿!”
秦川浑没料到个中情由竟这般曲折,苦苦思索,说道:“婉玉姑娘,你人聪明,你说这是甚么原因?”
婉玉道:“很简单,那几个蒙面人是沐长风安排的,以延宕东方权路上工夫,因为他算定你会找周本禄替我出头的。不过他没想到你会先去茶馆,再被我义父请去,直拖到未时才去。”
她侧着头注目凝视着秦川,见他仍是半信半疑,娇笑道:“川哥哥,还想不通啊,当时我突然出现把你喊走,肯定是搅了他的局,所以……他才一怒自背后偷袭我,想杀了我!”
秦川回思适才情形,愀然变色,实想不到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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