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经历过悲欢离合的人往往都会知晓这个道理,他也是如此,只不过是在一个不太合适的年龄而已。
停下笔,看了一下我总结出来的简短的故事,和写第一篇的时候一样。许多心理都是我强行赋予给他的,可能会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还有点博取同情的嫌疑。在写他降生的内容里,我的确是通过他的讲述编出了一些不符合他年龄的东西。也只能劝慰自己那时的他一定和我所想的是一样的。不过在他沦陷的这几年里,我并没有无根无据地随意乱写,他留给我的一个破旧日记本里。证明了他的成熟,我只是把他的情感用自己的语言总结了一下而已。
……
“晴
今天晚上我又是一个人在家。爸爸妈妈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或许我已经不在意他们做什么去了,反正问也问不出。拉也拉不住,还不如让自己习惯现在的生活。
和往常一样,写完作业后我趴在阳台用望远镜看着四周,这个望远镜还是我幼儿园一次画画比赛上得到的奖品呢,虽然只是个玩具,也足够我看清附近几栋楼的人们在做什么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有的这种兴趣,当我注意到时已经成了睡觉前必做的事情了,大概是因为家里的节能灯太过苍白了,让我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通过别人家柔和的灯光寻找我差不多快要忘掉的感觉了。
我看四周的时间长短并不固定,有时候会几十分钟待在阳台,有时候则是拿起望远镜不久就又放下了。原因也十分简单,看到别人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的画面我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想法。我真的一点都不羡慕他们,别人的永远是别人的,越是羡慕就越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如此孤单,既然如此,还不如坚强地告诉自己,我经历过他们没经历过的生活,值得去骄傲一下。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晚安。”
……
“多云
今天放学因为又在路边的小林子(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里坐了会儿,回到家已经不早了,不过爸爸妈妈都在呢,好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了,虽然我们三人都不说话,但我还是很开心,至少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呼吸。
写完作业后,妈妈便把我感到了卧室,还让我把门锁了起来,我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不想惹她生气,不想做一个调皮的孩子。
没多久,外面传来了他们的声音,我听到了‘离婚’这个陌生的词汇,不过在听到妈妈说孩子归她的时候,我大致猜到他们是要彻底分开了,现在只是在争抢物品的所有权而已,我也属于物品之一了。原本想要出去阻止的,可在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我犹豫了,一是因为找不到可以阻止的理由,而是因为阻止不阻止似乎都没什么意义。阻止了,我每天估计也还是一个人,回到家和不回家没什么区别;不阻止,说不定还能拥有他们之间的一个,哪怕只是一种乐观的想法。也有一点可期待的价值。
就这样吧,随他们怎么决定好了。我不需要报任何希望,不需要做任何改变。”
……
“多云转晴
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我终于和她成了朋友。直到现在回忆起那时她大胆又滑稽的举动,我就会忍不住露出笑容,也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放下心头的重担,轻松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就是不知道我为什么笑不出声了,嗓子好像变得迟钝了许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我知道自己是开心的就好。
可是同学们好像特别反感我们在一起玩呢。总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感觉就像是我厚着脸皮将她占为己有一样,也许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当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总会想尽办法去争取,我只不过做的比较明显罢了。况且她都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眼光,我这个心里没有一点幻想的人又何苦为难自己?那些我未曾得到过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不,以后也不。我要做的,就只有好好抓住她,不让自己空手度过短暂的童年。
我要睡觉咯,你也早点休息吧。我的朋友。”
……
“小雨
今天是我从老家回来以后的第十天,还是没能从奶奶去世的事实中挣脱出来,虽然老师答应了我任性的要求。将我的座位调到了窗边,可就算我隐约从天空中看到了奶奶的面容。仍感觉十分模糊、遥远,一无所有就是一无所有。再怎么麻痹自己也无济于事。
她今天又问了我好几次‘你怎么了’,我很感谢她的关心,也很感谢那些主动找我说话的同学,可惜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了。就像我奶奶一样,对我的关心终究有一天会消失的,我才不要到那个时候再后悔没有去多多感受一下,没有好好地珍惜呢。
说到底人还是有必要将自己锻炼的适应一个人生活,这样就不会出现太多措手不及的事情了,也不用一遍遍舔舐不可能愈合的伤口。
对不起了,童年,我要带着你一起进到黑暗中,不过你放心,不久之后你就会离开这里的,而我可能会永远地定居下来。”
……
他的日记有很多本,字迹也在一本接一本中变得成熟,唯一没变的就是他所写下的老练的内容。我想看过它们的人都会和我是同样的感受,这应该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留下的回忆录,然后在得知它们的作者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离世后,再张大嘴倒吸一口凉气。
使劲舒展了一下筋骨,虽说并没有写多少字,可我仍旧感觉十分疲惫,就好像每一笔都在泄露着天机,每一笔都需要承受残酷的神罚。
掏出手机,又拨了一个号码,这还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得到的。
“您好,请问是崔老师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姓张,是一个自由写手。”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我想抽时间约您出来聊聊,提前打个招呼征得一下您的同意。”
“约我聊聊?真实抱歉,咱们素不相识,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吧。”
“抱歉,是我没有说清楚。找您是想聊一下您过去带过的一个学生。”
“我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在电话里提他的名字显得有些不太尊重。”
“你确定那个人是我以前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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