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一时飘摇若云絮,潘离修的眼眸一片涣散,没了焦距,没了神采,没了原本的那点激动和欣悦。
空落落的心,空落落的身,突然就是无比的难受。
抬起的手臂复又垂下,空气中的甜腥浊臭越来越难以忍受,他蹒跚犹如婴儿学步的姿势,踏下第一步,无法控制的皱眉,这次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呼喊出来。
仿佛在刀丛中行走,尖锐的痛,激刺着他,并且延伸往上,瞬间遍布全身,之前那种万蚁噬身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恐惧的滞住动作,深深呼吸。
疑惑与不安暂时被抛却,他心有余悸的停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勇气这东西,从来都是稀罕的,哪怕是一会啊,给他放纵恐惧与怯懦逃避,只是去想一想,他默默的念着,只要一会的时间就好。
一、二、三……八、九、十。
好了,到此为止,潘离修将眼中的恐惧驱散,克制身体的颤抖,迈出了第二步,这是他给自己的任xìng时间,只有十秒钟。
……
……
潘离修没有发现,地面上的血迹正在已极为缓慢的趋势收拢、聚合,从缝隙间透过,深入那干涸已久的肌理,滋润着……
他只是在走着,在适应,在体会现在自身的不同凡响。
不同凡响吗?
哈、哈、哈、呵、呵……
但奇怪的是,心中的喜悦,一开始察觉到之后,那么的强烈和激越,可只是这么一会的工夫,便烟消云散了,不着丝毫痕迹,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般的,空虚至极了。
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
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心境会是如此的,如此的、如同飞灰般淡薄。
身体变得强大了,但似乎jīng神却一下子变得衰老了许多,这大概是太过于剧烈的痛苦所造成的吧,潘离修这么想,他也只能这么去想,自欺欺人啊。
一步一步的,无比缓慢,却是无比坚定的来到了那面刚刚破损,又刚刚修补好的墙壁前,cháo湿而松软,潘离修伸出手来,贴在上面,缓缓滑过,寻找其中脆弱的点与面,这样摸索了一阵,他停了下来,举起勉强握住的拳头,狠狠的砸去。
呯的一声闷闷脆响,墙面微微震动,虽然是刚刚修补的,但依然是坚固的,但潘离修没有理会被震的生疼的手骨,再次没有间断和停息的挥出了下一拳。
呯!呯!嘭!嘭!嘭!
好像在自虐一样的,痛苦没有在脸上凝聚,只是皮开肉绽的手,滴溅而下的血,破裂的墙面,以及沉闷至极单调至极的声响,无一不再昭示着深埋在心底的郁结,不得舒展,不得解脱,更是不知为何而来。
无比娇嫩无比敏感无比可笑的肤sè,憋胀着仿佛随时都要爆发的火山,就像他此时此刻此地的心情。
又是一阵闷响,又是一次碰撞,又是血花溅起、零落满地,宛如破碎的花瓣,那残酷的美丽,过于刺眼,无法直视。
似乎有些不耐于单调的击打,潘离修举起另一只空闲的手,和那鲜血淋漓的手一起,好像两把利剑,一并直直的刺入已经变得松软的墙面,两手如同划开水面,用力向两边一拨,墙面从中整齐的咔嚓裂开一道口子,潘离修再用力,丝丝血线从裸露的肌肤中渗出,看不出来,但却可以感觉得出来,那种痛,绝不美好,却如酸涩的梅子,可以止住他内心无法抑制的干渴燥热。
夜sè从裂缝中如水般流入,凉凉的风,混合着澄净的空气一起飘入他陈腐的鼻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然后如释重负的叹息。
头抵在破口的墙面上,脑子里的燥热被外来的气息一浇,若冰水淋透,浑身都是一激灵,他紧紧的皱着眉,手指不由自主的扣进墙内,灰尘轻轻落下、飘起。
室内一片静谧,潘离修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似乎只是过去了一会,又好像过去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急促的呼吸渐趋平稳,恢复了应有的正常。
又这么奢侈的发了一会怔愣,涣散的视线重新恢复了焦距,潘离修支起有些萎靡的身影,失魂落魄的扫视了一眼yīn森压抑的大厅,一个打开的棺椁,一具女人的尸体,淡薄了不少、但颜sè却更加深湛的血液,铺满一地。
宛如一幅画,一幅真实而虚幻扭曲的画,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潘离修终于收回了视线,手指抚摸着墙壁裂缝断开的菱角,浑然不在意被那些尖锐的凸起划破手指,微微的刺痛着。
是什么样的力量将如此坚固的防御打破,对此他并没有多想,对于那个只见过一面,只隐约闻其声的人,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唯一有的,就是中洲这个所谓的团队,真有存在的意义吗?如果就如他现在这样的局面,不如从一开始就分为单人单队的好了,团队本身的合作意义根本就完全看不出来,没有了,丧失了,因为某些意外、意外的人,他不自觉的握紧手,厌恶透顶了。
收回无用的思绪,裂缝在他的作用下不断扩张,虽然力量得到了长足的扩大,奈何时间太过短暂,每一次用力,带给他的都是无比巨大的撕裂xìng痛苦,哪怕他可以去忍受,终究没有办法无视,还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就在他做着如此的抗争之时,紧锁的大门传来了声响,虽然细微,但在安静的大厅内,却不亚于惊雷,潘离修骤地浑身僵硬住,耳中听到了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之前的克莱文!
这也不奇怪,虽然对方因为这样那样的顾忌,没有能阻止瑟琳娜,但还是可以在长老醒来的时候,及时的出现在长老的身边,以此来弥补和挽回一些东西。
潘离修这样想着,同时看了看扩张的裂缝,并没有达到可以让他从容通过的尺寸,他脆弱与强大混合的矛盾身体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去爆发,做些什么,那么所带来的动静,必然无法让他成功脱离,不能忘记的是,城堡外面也充满了游荡的守卫,本想要在尽量不惊扰到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的,但现实与想象的差距,从来都是巨大如鸿沟。
而这个时候也已经没有时间了,他当机立断,迅速来到维克多长老的棺椁前,跳入其中,将落在一旁的棺盖重新合拢,严丝合缝,他的世界步入黑暗,没有丝毫的光线,没有任何的声息,好像与世隔绝一般的,将所有的一切都排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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