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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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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伤寒,悲哀凄凉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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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凝霜一路纵马狂奔,前往何氏医馆。

    路上,大兔在道边的树丛里连续腹泻了数次,因为上吐下泻得太难受,一贯安静的孩子竟哭得稀里哗啦的。

    冷凝霜心如刀绞。

    从症状看,她觉得大兔有可能是吃坏了东西。可才三岁的孩子却要受到这么痛苦的折磨,作为母亲,即使平常再冷静,此时的她也有些慌了手脚。

    路上漆黑一片,只凭借挂在马上的灯笼以及头顶微弱的月光,她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有好几次,马蹄差点陷入凹凸不平的水沟里。

    她又是焦急又是慌乱,等到了何氏医馆,她整个人如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胸口发闷燥热,仿佛忘记了该如何呼吸,几乎要缺氧而死。

    她手忙脚乱地抱着大兔下了马,三步并两步冲到早已经关板的何氏医馆门前,拼了命地拍门,高声道:

    “何郎中,何郎中,快开开门啊!何郎中!”

    高声叫了好一会儿,隔着门板才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着哈欠,很不耐烦地问:

    “这么晚了,谁啊?”

    “何郎中,是我,我家大兔病了,又是吐又是泻,您帮我看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冷凝霜的声音在严重地颤抖,在外人听来仿佛哭了似的。

    好在何郎中一家与冷凝霜的关系一直不错,何郎中听说是大兔病了,忙打开大门。将一行人让了进来。身上还穿着中衣。便吩咐老伴何大娘掌灯。

    冷凝霜忙把大兔抱进平常何郎中看诊的小屋,屋里有一张窄小的板床。

    何郎中从老伴手里接过袍子披上,先摸了摸大兔烧得通红的脸,又掀开眼皮看了看,接着又让他伸出舌头,问他哪里不舒服。

    然而大兔年纪还小,根本说不出自己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抱着肚子反反复复、可怜巴巴地说他肚子疼。

    冷凝霜说这孩子白天还好好的。只是晚上这一会儿就上吐下泻,还发高烧。

    何郎中闻言,皱了皱眉,这让她的心里顿时没了底。

    何郎中将两根手指搭在大兔的脉搏上,细细地诊了一会儿,捋着胡须,沉声道:

    “病起急骤,又呕吐吞酸,腹痛阵作,泄下急迫。脉滑,舌苔黄腻。有可能是小儿寒霍乱。”

    冷凝霜的脑子嗡地一声!

    她对霍乱这个词本能地产生排斥,因为霍乱是一种死亡率极高的大型传染病。不过在何郎中说大兔得的并不是会传染的寒霍乱时,她忽然想起来,不会传染的寒霍乱用现代的叫法,其实就是急慢性肠胃炎。

    在现代,肠胃炎这种病是很普通的,冷凝霜自己就得过不知道多少次,她本来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然而转念间,她就觉察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多么地愚蠢。炎症在现代之所以不算严重,是因为现代有抗生素,可这种东西古代却没有!

    大兔的这个病一看就是急性发作的,用疗效缓慢的中药,去治疗急性肠胃炎……

    她忽然有种天旋地转之感,身体发软,一个踉跄。吓得云蔷刚要上前扶她,冷凝霜自己勉强站稳脚跟。

    “何郎中,”她哆嗦着嘴唇,颤抖地问,“这个病严不严重,大兔他会怎么样?他还这么小,何郎中你千万要救救他!”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话。

    这一刻,她的心里前所未有地感觉到恐惧极了,这是一种她无论如何都无能为力的无助感。

    “这病虽险,却顺。不过大兔年纪小,还是谨慎为妙。这样吧,我今夜先给他开一副止泻止吐的药方,先把呕吐腹泻的病症止住。

    明日一早你带他去城里,我不擅长诊治这么小的孩子,城里同济堂的赵郎中却最擅长小儿科。前些年伤寒大传染的时候,他治疗过许多小孩子。虽然他不轻易看诊,可你认识同济堂的东家,去找他应该没问题。”

    冷凝霜频频点头。

    说话间大兔又要泻肚子,冷凝霜急急忙忙地抱他上茅房。折腾了一大顿之后,在大兔第四次上茅房时,药总算煎好了。

    冷凝霜坐在床沿,小孩子最怕喝药,大兔明明病着却嫌弃药苦,皱着小眉毛就是不肯喝。冷凝霜连哄带劝加威胁,才总算是把一碗药给他灌进去。

    做完这一切,冷凝霜自己都快要虚脱了。

    然而中药的效果来得实在太慢,大兔接连又上吐下泻了好一会儿,直到夜半时分,才逐渐安静下来,发着低烧,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二兔亦早已抵不过疲倦的入侵,趴在云蔷怀里,眼角挂泪地睡着了。

    冷凝霜望着大兔那张被呕吐和腹泻折磨得几乎已经脱相了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浓浓的忐忑与难过。她从来不知道,孩子生病了,母亲的心里居然会这么焦虑不安。她现在非常非常的烦躁不安,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母兽。

    即使大兔睡着了,耳边仿佛还在回荡着他刚刚因为难受而痛苦的嚎哭声。时间似有声地在滴答滴答地流过,她觉得自己的神智开始模糊不清,身心的疲惫让她有一种周围都很灰暗的感觉。

    那种无奈又无助的感觉一时让她的内心充满怒火,觉得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她。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总之现在的她非常非常地焦躁。

    何大娘见云蔷抱着熟睡的二兔很不方便,就在隔壁间给铺出来一张床,悄声让云蔷把孩子放到隔壁床上去睡。

    云蔷好生将二兔安顿在床上,托钟良守护着,自己重新回到问诊的小间。望着冷凝霜坐在小板凳上。挺着僵直的背。顿了顿,走上前去,低下身子半跪下来,轻声道:

    “夫人,小公子生病,依奴才看,还是给公子去封信吧。”

    这句话让冷凝霜胸腔内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别再在我面前提起他!”她不是个会迁怒于人的人,但此刻的话语里却充满不容反抗的压迫。一字一顿,冷冷地道。

    “可是……”云蔷还想说。

    “云蔷,别再让我说第二遍。”她心情烦躁,语气也异常地冰冷。

    “是。”云蔷无奈,只好把还没说出口的话重新咽回去。

    当天色开始发亮时,冷凝霜已经坐得浑身僵硬,整个人如一根木头,没有一点知觉。

    大兔的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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