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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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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三十板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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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冷凝霜眼眸里寒光一闪,高喝一声。

    在场的衙差们还从没见过敢在他们官府的人面前大呼小叫的,均愣了一愣。

    冷凝霜走到那领头的官差面前,袖子一摆,将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轻声道:

    “这位官爷,我也不是想耽误你的差,只是想把事儿问清楚罢了。”

    那官差的眼睛被银子晃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悄没声袖了起来,低声说:

    “你也不用问我,是你们自己个儿得罪了知府大人,如今知府大人要寻你们的麻烦,你们也逃不了。知府大人说了,要当众杖责三十以儆效尤。”说罢,对着属下手一挥,大声道,“带走!”

    两个凶神恶煞的差官便架着白兔往外走。

    白兔狠狠地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们的禁锢,道:

    “我自己会走!”

    两个差官愣了愣,但见长官没有出言怒骂,便也就放了手。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来,又呼呼啦啦地退了出去,就像是潮涨潮落的海水,只不过来时是空手来,走时却带走了白兔。

    冷凝霜这心里发赌。

    这两年她的日子虽然安生惯了,思考能力却并没有丢掉太多,现在的情形她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奋起反抗?可笑,他们只是庶民,乔知府却是正四品知府,庶民对四品官员,结果只会惨败得一塌糊涂。除了顺应形势以谋后路,别无他法。

    她跑进屋子里,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拿了两锭银子奔出去。

    遛弯回来的桑葚子和云鹤道人带着哈二。眼瞅着白兔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差押走。震惊地道:

    “这是怎么回事?!”

    哈二见白兔有难。凶恶地就要扑上前去撕咬,却被感觉不妙的桑葚子喝止。

    刚想问从屋里匆匆跑出来的冷凝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冷凝霜却头也没回地对着他们说了句:

    “帮我照顾孩子!”

    一群官差将白兔往村头的土场上押,冷凝霜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对领头的官差道:

    “官爷请留步!官爷,借步说句话!”

    领头官差刚刚收了她的银钱,俗话说拿人手短,虽然仍旧一脸恶煞相。却还是停下脚步,走到一边,不耐烦地问:

    “又怎么了?”

    冷凝霜将手里的银锭子再次往他的手中塞,轻声道:

    “民妇知道这顿刑罚不能免,但您是长官,知府大人又不在这里,拙夫身子不好,一会儿还请您手下留情。这点银子您收下,留着和兄弟们一起打酒喝。”

    领头官差见她出手大方,谈吐利落。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银子在手里颠颠。哼笑道:

    “成!这事我们经常干,你放心!”

    有跑腿的衙差开始满村子敲锣,招村民聚集到村头土场。

    冷凝霜知道,这不仅是杖责这么简单,还是一种羞辱,一种在被对方从高处藐视欺压时,从心理上产生的羞辱。

    官兵召集谁人敢不来,不到一会儿工夫,村头的土场上就围了一大帮人,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全都到齐了。

    领头官差站在最前头,对着这帮人大声说:

    “檀溪村的人都听着,大汉国犯逃避徭役者,皆当众杖责三十,之后充为苦力三年,以儆效尤!你们村这个白兔,连续两年逃避徭役,罪无可恕,知府大人明察秋毫,决定严惩,今下令杖责三十,充北山矿场做苦工!你们记着,以后还有谁胆敢像他一样,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板子往白兔的膝盖上一敲,将他掀翻在地。两个衙差立在两旁,手里的大板子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他身上打去。

    围观的人全都呆住了,有好些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因为徭役这件事每年官府都会稽查,若连续两年逃避徭役,那以前官府在干吗。况且当初檀溪村征人服役时,村里有几户人家全是交钱免徭役的,包括白兔家,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贾大娘吃惊地捂住嘴,结结巴巴地问:

    “小、小白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知府大人在替他女儿出气。”冷凝霜淡淡地回答。

    此话一出,周围人全都觉得自己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白兔被知府千金看上的消息早在冷凝霜难产时,就在村里流传开了。一个黄花闺女厚颜无耻地肖想别人丈夫,不仅仗势欺人,还欺负孕妇,差点让对方一尸三命,这行径让许多知情人都很不耻。这会儿听见她这么一解释,均明白这是迁怒。

    庶民和朝廷官员本来就是潜在的对立关系,堂堂知府为了一个不要脸的女儿,居然仗势欺人,去欺压作为受害者的小老百姓。再加上平时白兔在檀溪村口碑极好,虽然小白脸了点,却很乐于助人,又懂学问,此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二十多板子砸下来,白兔额角全是冷汗,身上穿的浅色短褐也已经殷红一片,却硬是一声没吭。

    他紧咬的嘴唇和握成拳的手映入冷凝霜的视线里,让她忽然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仿佛有一只猫爪在狠挠她的心脏,火辣辣地血肉模糊着。此时的她很是愤怒,愤怒得想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烧光,愤怒得想要仰天大吼,愤怒得想要现在就去知府衙门把乔知府满门全部灭了!

    她已经好多年没这么愤怒过了,也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那是一种无力感,一种她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却什么也不能去做的无力感,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人还可以如此无力,这一刻她才忽然认识到,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女魔王,现在作为一个普通民妇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愤怒、心痛和嚎哭。也只有这些,才是她这个身份的女人该做的。

    冷凝霜没哭,即使到了现在,她仍是个不会哭的女人。只是那拳头紧紧地攥着,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里,滴出红艳的血花。

    那伤口已经很深了,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胸腔里火辣辣的,几乎要燃烧出了许多黑灰。

    当对一切感到厌倦的时候,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最最让人感到疲惫和憎恶的事;可当被强权欺压的时候,却又会觉得,人最该去追求的,果然还是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这是一个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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