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出来了,红彤彤的,驱散了晨起时朦朦胧胧的雾。清凉的风夹杂着湿润的泥土气,迎面扑来,沁人心脾。举目远眺,鹿鸣山的景色尽在眼前,松柏森森、古木参天、幽邃静寂。
冷凝霜拄着一根树枝,慢慢地走在狭长的山路上。前方白兔背着那么大的一个篓筐,居然还能轻快地蹦蹦跳跳,四处采摘野花,让已经有些疲累的她看了就火大。
“霜霜,给你!”一束野花递到她面前,白兔笑吟吟地期待她的反应。
冷凝霜嘴角抽了抽,接过那一小把并不算漂亮的野花,直勾勾地看着。为什么这束花里不是白的就是黄的,看上去就像是扫墓上坟时用的。不过看了看他的笑脸,她还是把疑问咽下去了。
“霜霜,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坐下吃点东西吧。”他很欢乐地提议。
冷凝霜耷拉着眼皮,磨着牙道:“我们不是来郊游的。”
“好吧,那就等会儿再吃吧。”白兔无聊地抻了个懒腰,好奇地问,“说是去采药,你真的知道草药长什么样子吗?”
冷凝霜噎了一下,反问:“你不知道?”
“虽然白郎中有教我辨识草药,可我也得问过他之后才能确认,而且草药也不可能像野菜一样遍地都是。”
“这我当然知道。”冷凝霜满头黑线,陷入回忆中,回答,“我认识人参、灵芝。冬虫夏草的话,估计也能分辨出来。”这些都是她前世吃过的,思索完毕,她右拳一捶左手掌,“我就认识这三种。再说也只有这三种才能卖大价钱嘛。”她嘿嘿干笑起来。
白兔伤脑筋地看着她,许久,讪讪笑道:“虽然我不太懂,不过你说的那些东西是不可能长草药的地方就会长的。”
冷凝霜又噎了一下,脸不自在地发红,生硬地道:
“这我当然知道,我这趟来,本来最主要就是来找白蛇的。你少罗嗦,快走啦。”说罢,径直加快步子往前走。
白兔无语地扬眉,没奈何地轻叹了口气:
“昨天明明说是来采草药的。”
刚想跟上她,不料,走在前面的冷凝霜迈出去的脚突然踩空,整个人差点陷下去。幸好白兔及时拽住她,将她拉上来。
有惊无险!
两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陷阱坑,大概是某个猎人设下的吧。白兔长长地松了口气,后怕地道:
“还好没掉下去,你小心点。”
冷凝霜没理会他突然变得严肃的脸,聚精会神地望着深坑里卧着的一个黑棕色的小肉团。那小东西正吓得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那是什么?狗吗?”白兔诧异地问。
“是獾。”冷凝霜欢喜地笑起来,“这可是好东西,不劳而获啊!看吧,我就说这趟不会白来!”
白兔腹诽:你才没这么说过。
冷凝霜的目光却落在他身上:“哎,你,把它抓上来。”
“我抓?”白兔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
“嗯。”冷凝霜理所当然地点头,丝毫不觉得使唤他有什么错,还好心补充一句,“小心点,它会咬人。”獾可是能咬断人的手。
白兔呆呆地点点头,趴在坑边,探下手去抓那只头扁鼻尖的黑褐色小肉球。冷凝霜也有点不放心,一个劲儿嘱咐他小心。白兔很快便将獾抓上来,过程十分顺利,因为刚刚还在坑里蠕动的獾,不知为何被提上来时已经晕过去了。
“霜霜,这个小东西的腿好像断了。”白兔惊讶地发现,迅速折了两根树枝固定住獾的后腿,缠上布带,然后很纯真地问,“霜霜,你要养它吗?”
养你个大头鬼!
冷凝霜无语地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我要拿回去送给白郎中帮我养,等白郎中去镇上,再帮我卖给药铺或者酒楼。”
“嗳,你要让它变成药或者被人吃掉吗?好残忍!”白兔捧着他那张同情心过度泛滥的脸,惊呼。
冷凝霜重重地叹了口气,干吗突然用这种装可爱的语气来谴责她,以为她的怜悯之心会突然长出来吗?话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无语的男人,他简直比同一张脸的那个人还让她无语。
白兔用一副死了小鸡仔的小朋友般伤心的表情,呆呆地望着那只已经昏过去的獾,让她都不好意思那么狠心。从篓筐里拿个布袋扔给他,她没好气地道:
“你快把它装进去,咱们好往前走。这东西本来就是吃的,而且我需要钱,所以……你明白吗?”
她干吗要这么好声好气地向他解释,怕伤害他的纯洁心灵啊!
白兔疑惑地问:“你很需要钱?”还是乖乖地将獾装起来了。
“废话。”冷凝霜背起装了獾的篓筐,站起来,生硬地转身,“快走吧,到底还有多远?”
白兔跟在她身后,想了一会儿,忽而手一拍,恍然大悟:“呀!霜霜,你该不会是要攒嫁妆吧!”
冷凝霜没想到他憋了半天会说出这么一句,瞬间临界暴走边缘,咬紧后槽牙,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想太多了。”
“那你为什么需要钱?”他不是个会看气氛的,并且很有好学生“不耻下问”的劲头。
冷凝霜不耐烦地一个眼刀瞪过去,白兔终于看懂气氛了,夸张地打了个冷颤,迅速飞奔到前头,回过身,若无其事,笑眯眯地道:
“霜霜,你别着急,再走半刻钟就到了,就在前面,那是一大片很漂亮的山谷哦!”
“……”冷凝霜哑然无语,他的情绪转换也太快了点吧。
的确是一片很漂亮的山谷,四周峭壁千仞,拔地擎天,谷内长草葳蕤,怪石嶙峋。漫山遍野开满了艳丽的野菊花,如绿色的天鹅绒裙子上,绣满了美丽的黄宝石。前方不远处一条不甚宽的小河,略泛涟漪,恰似一条玉带横陈在两人面前。可是……
tmd这里怎么可能长草药!
“霜霜,霜霜!”白兔已经在河边一棵银杏树下铺好了毯子,欢乐地扬起手招呼她。
冷凝霜勉强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去,生硬地走到他面前,握着拳头,皮笑肉不笑地问:
“请问,这就是你和白郎中来采药的地方?”
“对啊。”白兔将一个叶包儿打开,里头包着已经切好的、透明发亮的腊肉。他把腊肉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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