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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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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八肆十人成鬼市,一心二数变师徒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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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定心,八爷也就不再多想了,把驴车赶到庙门口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rì那二不挂五的猥琐笑容,直瞪着三人开喊:“看什么看什么,还不快点过来给我卸东西啊——我老胳膊老腿儿的,把你们店里的东西摔了可不管啊。”

    树下等着的三人瞬间结成了攻守同盟,齐齐嘲弄起来:“瞧你那德行!”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过来,走得几步,旁边罗二妮子已经碎步小跑着冲了过去,把俩馍馍朝他怀里一塞:“八叔,我姐叫给你拿过来的…”

    那刚出炉的馍馍滚烫热乎,一塞倒是把王八月弄了个手忙脚乱,连忙扯着衣服的下摆裹着:“当心当心,烫!嘿,真烫…”嚷着烫嘴还是把这馍馍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边嚼边连声吸气:“哇,好吃…舒服…好烫…安逸的很…”

    “那你吃着呗,”罗二妮走到驴车边:“我和叔他们先把东西卸地上,然后再分…”伸手刚要去解开那遮雨布的绳子,突然看见驴车后面露出截黑乎乎的小臂出来!

    那小臂弯着从车板下伸出来,直接伸进了后面那两个酒瓮之中……当然,要是静心下来一听还有轻轻咕咚、咕咚的声音。

    “啊!”二妮扯着王八月的衣服就喊了起来:“八叔,八叔!臭道士又来偷酒喝了!”

    听这话急的是倒不是王八月,反而是那开酒肆的鲁胖子——原本不徐不慢的胖子咋呼起来,抖着全身的厚膘吭哧吭哧朝驴车猛冲,“刘老头,你个臭不要脸的死道士,不准偷我的酒喝!把酒葫芦给我放下!”

    那黑乎乎的手猛然从酒瓮中缩回了车底,然后只看见一道灰扑扑的人影从那驴车前面的车板下钻了出来,一阵风似的就冲了庙里,然后‘哐当’一声把大门给摔过来牢牢关上了。

    鲁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驴车旁边还那里抓的住人,只得站在那地界上破口大骂:“刘辟云,你个死不要脸的臭道士!你说你偷酒喝就算了,好歹也洗洗手吧?现在你那破泥爪子在酒瓮里这么一挠,叫我们怎么喝…”

    说得太急一口气接不过来,鲁胖子停下重重喘了口气,再开口已经换了个人骂:“还有你啊王老头,你说你怎么也不给我盯着点啊,到地方就不管了是吧?吃馍馍就忘了是吧?你说叫我这瓮酒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王八月鼓着腮帮子睖了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货的习惯,哪次买货回来不来偷上几口?偏偏自己还在后面拖三拉四的不搞紧,”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

    “嘿!”鲁胖子傻眼了:“我不是合着这时辰还早那家伙没起床嘛——按你们说的,这事儿还怪我自个了哈?”

    “必须的!”几人异口同声:“你自己傻呀!”

    “就是就是!”说着话那城隍庙墙头冒出个脑袋:“我这都等一宿了,闹半天你没瞧见是吧?只顾着赚钱是吧?——该!”那人穿着个玄sè长袍,看起来倒是上好的水布料子,可那上面油污泥垢早已经涂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脸上、手上发黑全是泥,头上草窝一样的头发胡乱挽个鬓团,插上根粗香当做发鬏。

    这家伙坐上了墙头,拿着个酒葫芦伸手在怀里搓啊搓,两三下就摸出个泥丸子来弹掉,还假模假样:“下次记住自己多长个心眼,干什么事也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为蝇头小利迷惑本xìng啊…”贫几句之后灌了口酒,恬着脸继续:“这次呢,算是本道爷给你受业解惑了,怎么着?弄上俩小菜一壶酒谢我回?”

    “噗!你这臭不要脸的,我这只有一瓮酒了,那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鲁胖子这倒是气乐了:“老刘头,你说你年纪也这么大了怎么就搞成个老不修了呢,也不怕丢了你们师门的脸?”

    那庙祝刘辟云嘿嘿笑上几句,继续嬉皮笑脸:“我们家的面子不劳你费心,该丢的早几十年前我就丢干净了,丁点儿都没落下——我这人好伺候得紧,就那瓮我伸手进去的就行,又不嫌弃,是吧…”

    “行啊!”鲁胖子眼珠子一转顿时笑了:“这翁我送你,你把下个月房租给我免了就行…”刘老道一听这话,嗖一声从墙上就溜进去了,那动作简直比猴儿还麻溜…

    旁边王八月把最后一口馍塞进嘴里,在鲁胖子肩上一拍:“别叨叨个没完了!你想叫这家伙免房租又不是没试过,哪一次能成?他鬼jīng鬼jīng的能上你这山梁子去架火烤——赶快来给我搭把手卸货,我还有事呢…”

    这边还说话那罗二妮已经动手了,伸手把那遮雨布一拉就看见下面个衣衫裹着的娃娃,她先是一愣,随后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

    “啊——”

    罗二妮猫一样的跳开几步,突然感觉自己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脸上一红,指着那婴孩结巴道:“有、有个、有个孩子…八叔带回来个孩子…也没什么,就是个孩子而已…”

    “啊?”鲁胖子之流一听全部围了上来,大眼瞪小眼半响,突然那苟大爷扯着破锣嗓子嚎了起来:

    “八月带了个孩子回来,大家出来看啊——”顿时,整个城隍庙热闹起来了!

    ※

    城隍庙的人店铺不多不少只有八家,左右两边各四间:

    左手第一间是王八月的店铺不必多说,挨着八爷的是个棺材铺,当家的就是刚才牌九摸到三花十的成三,四十多岁一东北壮汉,生就了两膀子百十斤的气力,沉默寡言极为本分。平rì除了做做棺材之外,但凡有什么出力气的活计,抬棺、迁坟、背尸、挖骨…甚至说垒坟刻碑都做,不为别的,只是忙乎那每顿填肚子的两斤糙米饭而已。

    不过人糙活儿不糙,成三那手艺还真不含糊,特别套子棺桲做得是极好,四条贯通槽扣吻合内外棺材,把那内棺套进去以后纹丝合拍,轻易的取都取不出来。

    庙左手第三家不是个店,看上去倒更像是个家里供奉的地藏菩萨佛堂,这里平rì也不做什么买卖,瞎子老板崔德元唯一会的就是:下yīn走冥。

    在后面个店挂着厚厚的帘子,轻易不揭透着股子yīn森那第四家,那是算命扶鸾的‘狐婆’,老太婆本名好像是叫什么‘琥珀’,可惜在这乡下地方谁也不认识,三闹两闹到了现在就成了这个名字——不过也好,什么黄大仙之流的最是引得乡野村妇瞎传胡说,狐婆这算命铺子倒是雀儿山城隍庙最出名的。

    右手边的店子显然要乱些,都是外面搭着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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