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还算顺利,师徒二人终于在十月初六这日赶到了济元城。
刚一入城,陆寒就被眼前繁华热闹至极的场面给震撼了,一时间左顾右盼,十足一个未进过城的乡下小子。瞧他这样子,倒是几日来不断赶路所产生的酸痛感都消退了大半。
李暮岭也被这个平日里极为沉稳,此刻却表现有如顽劣少年一般的样子给逗乐了,心叹陆寒毕竟还是个孩子。
在一家名为青云小馆的客栈前,二人驻足,李暮岭朝里面看了一眼,便带着陆寒迈步而入。
“有贵客临门!老先生一位,小少爷一位!”
随着店中小厮破锣般的吆喝声响起,陆寒顿时面颊一红,他可从未被人叫过少爷,虽说自家尚算殷实自足,却远远称不上富家阔户的。
不过他也是纳闷的很,生意如此兴隆的客栈,却为何找这么一个破锣嗓来迎客?
只是疑惑归疑惑,却并未说出口。
倒也着实冤枉了这个小厮,每到临近大集之日,济元城都是会涌入成千上万的行商买卖之人,而城中的客栈食肆自然是宾客爆满的。
眼前的这位,也正是在最近几日内生生从极为清亮的嗓子喊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陆寒心里在犯着嘀咕,一旁的李暮岭却已纳过押银,挑了二层北面一较为清净的房间。
奇怪的是,李暮岭并未和陆寒一同上楼,而是唤他拿了行李自行到房间休息一会,又嘱咐其不要胡乱走动,便是独自出了客栈。
陆寒也乖巧的很,看师父并无解释的意思,便也没有多问,独自上楼进到了房间。
这房间颇为方正,横阔皆是六七步的样子,正中摆着一张青面五脚紫木桌,旁的配有三两支颇为精致的嵌石圆凳,就着桌案上一副还算考究的青瓷茶具,看着倒也颇为贵气。
再一看旁侧里倚墙的榉木架子床,那便是简单多了。床牙之上并无一点雕饰,倒是枕褥的用料不错,摸上去绵软温暖,比陆寒家中所使可好过了不止一筹。
四下都打量了一番,闲来无事的坐下,陆寒却突然想起了丹田那股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神秘气团。
他先是内视了一番,发现原本被封住的十几条主脉又恢复了畅通,并且能感受到有气息在这些经脉中运行游走,只是速度极为缓慢,若非自己全力感应则很难发觉。
陆寒知晓这是在走气,只是自己在遇到神秘气息之前,远远未达到冲破任何一条辅脉的境界,师父也就只稍加提到了通脉之后可以进行走气之事,却并未将运行之法传授给自己的。
一边沉思着,陆寒也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让师父尽早将走气之法传给自己。
所谓的走气蕴脉,通常是指引外气入内,而且并不是什么气息都适合随意引入体内的。
好比这济元城内,由于坊市商铺林立,人流交织繁杂,此地的气息也就变得十分混浊污杂,若将这种气息引入体内,非但不能蕴脉壮体,反倒是大有可能给身体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损伤。
也只有深山阔林那种宁静无人之处,才适合进行引气入体的修炼。
然而陆寒如今的体质却是与常人大异,体内便是有一团神秘的气息存在,即使周围环境的气息不合适,他也大可以通过体内那神秘气团进行修炼,而且在他想来,这神秘气团的功效还要远胜出外界那些所谓的纯净气息不知多少倍的。
所以此时的少年越发显得焦急,毕竟能早一日学会走气之法,对他来说,那好处之大是难以言喻的。
就在陆寒苦思冥想着,到底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师父尽快将功法传授给自己之时,房门“吱呀”一声便被打开了。
一名呼吸稍有急促,脸现兴奋之色的精瘦老者出现在眼前,却正是李暮岭。
“寒儿,那回阳草我们明日便可交易了。”他再回身再打量了一番左右楼道,发现并无不妥之后,轻声说出了上面的话语。
李暮岭混迹江湖数十载,行事自是极为谨慎,自己身怀着回阳草这种奇宝,他可不敢让人察觉分毫的,否则离杀身之祸就不远了。
陆寒很快便明白了师父的用意,压低声音问道:“师父,可明日乃是初七,您之前明明说每个月的初八才是济元城的大集啊。”
“没错,后天缺是大集之日,可我们所卖之物绝非寻常药草可比,一般坊市商铺可没有实力能收下它的。”李暮岭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个比手掌略小的木牌,其上刻有“天越”二字。
继续说道:“每月济元城大集前后都会有数家实力雄厚的势力举办几场拍卖会,用来拍卖或者交换一些价值较大的物品。这些拍卖会有专门的鉴定师,可以给出所拍物品最合理的价格,再就是主办方会保证参加拍卖会之人在交易期间的安全,因此即使主办方会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那些身怀较高价值物品之人还是会乐意来此交易的。”
听罢,陆寒看向师父手中的木牌,开口道:“师父,那我们明日参加的就是这个叫‘天越’的拍卖会吗?”
老者欣慰的点点头,对于徒弟的聪慧他极为满意。
此后,除了叫店家送来一些饭食之外,师徒二人便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之前陆寒随口找了个托辞,从李暮岭那里得知了走气之法,出乎意料,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他便完全掌握了要门,此时正和老者二人一起在床榻上打坐起来。
第二日,结清了钱款,师徒二人便退房离开了。
出了客栈,再经过几条街巷,一座宏伟的六层阁楼豁然出现在眼前,比紧挨着的楼屋商铺都高出了一倍不止,在此地显得极为鹤立鸡群。
这阁楼上书“天越楼”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正是即将举行之天越拍卖会的场所。
楼门前站着几名彪形大汉,正在闲聊着些什么。远处一老一少两人径直向自己走来,这几人皆是正了正身,当下一人跨前两步,伸手拦住了其中的老者,毫不客气的喝道:“干什么的?!”
这老者也并未回话,只是往腰间一摸,翻手便将一枚刻有“天越”二字的木牌交给了眼前的大汉。
将木牌拿到手中仔细辨认了一番,再看眼前的二人,老者仍是气定神闲,至于其身边那名少年,自始至终都未有一丝慌乱之色,大汉心想难不是撞见了城中大户偷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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