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和他分?
这不,玉帅吴佩孚从前线回燕京,又要伸手要军饷。财政部是没钱的,也不敢放钱。京畿卫戍司令王怀庆敢去绑财政总长,冯玉祥更是将财政部翻了个底朝天……手下的将领一个比一个胆子大,无奈之下,曹锟只能自己看着这些钱。可问题是,从财政部抠出来的这点钱,哪里够几十万大军的军费?差老鼻子了,没办法之下,曹锟只能另谋出路。
在总统府,他满脸奸笑,像是刚下蛋的老母鸡,对面站着的是一脸狐疑的吴佩孚。两个人一个故意讨好的样子,一个满面的嫌弃,可曹锟还是偷偷摸摸,像特务接头似的将袖子里的一张钞票递给了吴佩孚。
吴佩孚根本就不想接,一张钞票?开玩笑呢吧!
这哪里够?
一车钞票还差不多。
可曹锟还是简直道:“看一眼,就看一眼!”
像是一个献宝的小孩子,曹锟脸上满是幸福和激动的情绪反应。对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来说,这种表情有点瘆人。吴佩孚拿过那张簇新的钞票,拿在手里质感不错,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低头一看,觉得很奇怪,这不是在北洋通用的钞票,而是一张在东三省通用的钞票。因为有地域限制,所以叫‘奉票’。
不得不说,民国的钞票最坚挺的是王学谦联合银行公会,在黄河以南地区普遍使用的华元。
其次就是奉票了。
张作霖对于行钞票非常重视,日本人提供技术和指导,大帅府亲自督导。奉票在东三省一直保持着坚挺的购买力,这是和张作霖的重视密不可分的。而曹锟作为大总统,在北方行钞票,用的是央行的名义。不过就经济上来说,曹锟的眼光要比张作霖差的太多。他压根就不重视这些。但现在,他重视了,而且非常重视。
吴佩孚无奈道:“大总统,你给我一张奉票算什么意思?”
“猜猜……咯咯咯……”曹锟傻笑着,对心思简单的人来说,幸福其实很简单。
吴佩孚不解,可也没办法,谁让曹锟是大哥呢?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你知道我的,不会猜谜,还是请大总统把谜题揭晓吧!”
“我让中央银行的印钞厂印了一批‘奉票’,批一千万已经运到了天津,过几天就该进入东三省了,工厂还在加紧印刷,到时候够张作霖喝一壶的……”别以为一千万看似不多,可都是一块钱的票面,堆起来也不少了。曹锟自以为得意的摇头晃脑,可吴佩孚却皱起眉头,他觉得很不对劲,曹锟是民国名义上的政府元。您老让中央银行的印刷厂去印刷地方钞票,好好的大总统不做,去做假钞贩子,这合适吗?
一副求表扬的曹锟,没有等到吴佩孚的溢美之词,反而是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不知道大总统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军费?”
“老四都已经给你准备了一部分,只不过不太够,缺了一点。”说道军费,曹锟不免有点心虚。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自己觉得很有用:“要不你回前线的时候多带一些奉票,到时候收买奉军也好下手不是?”
吴佩孚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曹锟的脑子也够奇葩,要是用金钱收买,民国的军阀都不相信本国的钞票。除了两样东西,其他是绝对无法打动对方的。
黄金和外币。
黄金都一样,要是外币的话,英镑美元最好,其次就是法郎日元之类的。
再说了,奉军的将领被收买过来,还用得上奉票吗?这可是一个基本常识啊!
可吴佩孚已经没工夫去和曹锟掰扯这些道理了,他有股不好的念头,张作霖一旦现天津如果藏有大量的假奉票,会不会恼羞成怒提前动进攻?
因为列强驻军的关系,在吴佩孚的作战部署之中,天津是薄弱环节。因为铁路沿线不但有日本军营,也有英**营和美**营,直系的军队根本就无法从容的越过铁道线。这让行军和补给都成了大问题,可万一张作霖的主攻方向变成了天津,而不是怀柔密云附近,或者张北,那么将彻底打乱他的作战部署。
吴佩孚不得不审时度势,改变自己的作战计划,务必保证长城防线万无一失。
曹锟推销自己的假钞事业,不过没有成功,吴佩孚根本就不配合他,反而嘱咐他短时间内不要让这些钱流入东三省,引起张作霖的警觉。而他忙着去前敌指挥部调整作战部署。
燕京城的上空,弥漫着战争的迷雾。
可因为这次作战部署,直系的军队并没有在白天经过燕京,而是趁着夜晚偷偷过城,所以老百姓们还感觉不到战争马上就要到来的压迫感。反而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式过日子。
连学界的人也没有警觉,直系又要和奉军大战一场了。不过知道也没用,他们既组织不了张作霖,也无法改变曹锟。
而因为对民国政治的不满,让他们纠结在一起,准备对王学谦公开批判,可惜没来得及动批判,最后却不得不紧急改变立场。而这时候,他们想起了委婉的给过他们提醒的章士钊,当时自己的表现太过生硬,误解了章士钊的好意。
章士钊很奇怪,明明是被曹锟耍了,差点闹出民国第一大乌龙。他深感不安地差点蛊惑一帮人,将一个有良心,敢作敢当的民国政治家差点骂成了汉奸。而且他的目的很不纯洁。好在自己的运气不错,及时悬崖勒马,没有铸成大错。
一天前,甚至十几个小时之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几位游行组织者,打电话邀请章士钊商议。原本不想去的章士钊最后还是出门,他并不像得罪这些人,哪怕不很多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小人物而已。
再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几乎都是满脸堆笑,这让章士钊有种悲从心头起的凄凉。
用人人前,连文化圈最为激进的一派人都已经开始变得不实在了吗?章士钊觉得挺可怕的,用时髦的话来说,这帮人已经被残酷的斗争给培养了出来。
可想到自己将来还可能用到这些人,就不得不委屈自己。拱手走进一处聚集的茶馆,章士钊脸上堆砌着连自己都觉得假的笑容:“诸位,在下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章教授,啥也不是说了,我们错了!”
“对,错了!”
章士钊一肚子不满的话,都已经到了嗓子眼了,只能委屈的吞回去了。他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众人,有点不敢确定,到底是什么路数。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