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脆弱。不仅国民的内心脆弱,军人的内心更加脆弱,甚至从来不接受失败的性格,让日本的军队变成一个偏执狂的集中营。不过日本人有一点好处就是,他们普遍认为被强者欺负是应该的,他们只是不承认被自己眼里的弱者战胜。而民国……显然在日本官方和民间,都不属于强者之列。
币原喜重郎不得不替自己的连襟考虑一下,对了他的连襟已经是新一任的内阁首相,海军元帅,加藤友三郎。
要是在《朝日新闻》上播报这一则新闻,倒霉的肯定是新组建的内阁,币原喜重郎自己也不喜欢这样的的失败,可谁让英国人怂了呢?
双方约定好之后,连一场庆祝的宴会都没有。
而顾维钧倒是神态轻松的站在银行公会主楼外喷泉附近,可准备离去的王学谦闲聊:“子高,这可是民国以来破天荒的好事,你就准备这么不声不响的过去了?”
“少川兄,你的庆功会在燕京,可不是上海!”王学谦看出顾维钧内心极强的表现欲想要迸发出来,却没有机会的难受劲。
顾维钧眨眨眼,觉得还是该让王学谦出点血:“可是上海可以提前办。”
“没必要,做官嘛!低调一点好。”留给顾维钧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上车离开。
边上的总长夫人黄慧兰有些糊涂地看着丈夫略微失望的眼神,挽着顾维钧的手臂很轻声问:“子高是不是有心事?”
“他……”顾维钧气地冷哼一声道:“他能有什么心事?肯定是在背地里挖坑让人跳了,我估计接下来他就要对那帮在报纸上诋毁他的人动手了,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声望正隆,加上对方估算失策,王子高估计要下狠手痛打落水狗了!”
黄慧兰糊涂了:“不是说根本就找不到对方是谁吗?子高就是想要动手都找不到幕后黑手,他能怎么做?”
“我的夫人哎,你也太天真了。他根本就不用知道背后诋毁他的人是谁,他只要认准了他最想要剔除的政敌就可以了,到时候的水到渠成的机会,他根本就不会放过。”顾维钧在政坛扑腾了这么多年,位置也够高,自然明白民国的这些政客,尤其是地方的督军们一个个都不简单。
王学谦能有如今的地位,并不是他福星高照,没有政敌。而是在有威胁的敌人出现之前,就会被他打击,就算无法彻底消灭对手,也能打乱对方的部署,这才是王学谦的生存之道。他可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对象,而是一头假寐的猛兽,任何忽视他的对手,最终都会走上失败的道路。
“真不懂你们这些政治家!”黄慧兰是不愿意去想这些问题的,她是一个女人,一个被顾维钧迷的神魂颠倒的女人。政治,其实距离她还很远。
顾维钧没有说话,所有所思的看着林**尽头,已经消失的王学谦座驾。
在上海耽搁了不少时日,他虽然对宁波的发展很感兴趣,可是他也明白,宁波可不是他的久留之地。除非他已经决定,放弃在北洋的优厚待遇,加入王学谦的阵营。可这样做,和谋逆有什么区别?民国的外交家都是没有根的浮萍,飘到哪儿算哪儿。南方,北方的政权都可以成为托付的对象。别看顾维钧是一个新派人,可骨子里还是不认可这种行为的。对外承认的政府只有一个,不管在那个国家,投靠非国际承认的政府,就已经是背叛了自己的事业,这句话,顾维钧一直没有说过,但他确实是这样做了。
对段祺瑞如此。
对曹锟也是如此。
唯一坚守的是本心。
这确实在北洋的官员之中很难得,谁都知道,北洋的政府官员的身份很尴尬。要论起重要性来,谁都知道军队的将领才是北洋的根基,至于政府……很少会被重视的。官员也多半接受了这个事实,承认军队的地位。
也许顾维钧和王学谦的多次合作之中,感受到了这位校友截然不同的办事风格,当然过程是痛苦的,可结局很美妙。这对于一个从走上政坛开始,就如同夹缝中的老鼠一样受气的民国外交官来说,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美妙的经历了。顾维钧是有些意动,但在王学谦入驻京畿之前,他是不会选择投靠的,这是他的立场,不容改变。
曹锟在接到顾维钧的电报之后,也是虚惊一场,好在及时听了吴佩孚的建议,要不然可让王学谦得了大便宜。就像是游行一样,都是年轻人,冲劲十足,要是他们发现骂的‘汉奸’可能是‘英雄’,有多少人会被愧疚袭扰。
到时候人心在羞愧的无言之中,不知不觉的都靠向王学谦,那时候估计大总统府都要出面澄清一下。
曹锟红光满满的圆脸上,两条眉毛耷拉下来,暗道:“好险!”
三天后,燕京街头。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从各地聚集在长安街附近,要是以往,都不会驻足太长时间,可这一天来的年轻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愿。反而一个个表情严肃,一脸的凝重。几个领头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边上就有几个木箱子堆积起来的半人多高的台子,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嗓门最大的一个男学生将跳上临时搭建的台子,高声呼喊口号,到时候上千人呼应,振臂一呼,游行开始……
这个套路燕京的学生已经玩的很熟练了。
随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其中一个男生拿起准备好的标语小旗子,做好了上台的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不少人都激动的屏住呼吸,等待游行开始的那一刻歇斯底里的大喊……
不合时宜的是,一个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宁静,:“号外,号外,闽浙巡阅使王学谦大帅和外交总长顾维钧在上海和英日等列强签订和约,收回厦门、杭州、镇江三地英日租界,扬我国威……”
那位准备大喊‘严惩卖国贼王学谦’的青年一脸懵逼的站在台上,好像被掐住了喉咙一样,瞪着眼珠子,愣是一分多钟,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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