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楼

    ()自舒歌母亲来寻，差不多已过了半月。临近年关，在苏杭金陵等地过活的越城商贾纷纷回乡，凤满楼这几rì生意十分火爆。

    从二楼到三楼再到花魁的阁楼，来往客人络绎不绝，让姑娘们可是累的不清。

    舒歌母亲姓苏，自那rì起便留在了凤满楼，和那些老妈子在同一处院子。她有着苏绣的手艺，平rì也就为姑娘们缝制些衣裳、做些刺绣，手艺倒也不俗。见姑娘们十分喜欢，而刘剑则将她工钱提了一倍，也算是为凤满楼意外引进了一位人才。

    但舒歌每每去找她，总被她拒之门外，罗妈妈说她夜夜垂泪，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

    这些事强求不得，只能让这位苏姨慢慢走出心中的yīn影，刘剑对她总归是有些难言的钦佩，故而严令凤满楼上上下下，不可再议论此事。

    这些也只是青楼生活的小插曲，有些波折但惊不起波浪。

    刘剑的生活渐渐有了些规律，每rì清晨开始练剑，下午在随思那里抚琴学文，晚上和凝香楼住着的美人玩乐。只要圆圆揭开面纱，他体内的内息便开始了燥热，看一段曼妙的舞姿，也抵得过一个时辰的房上练功。

    舒歌虽然被他认作了妹妹，但依然是服侍在陈圆圆身侧。圆圆待她十分亲近，教她诗词书画，也教她唱曲抚琴。又央着刘剑弄来几把上好的琵琶，让凤满楼每rì总会响起那熟悉的旋律，十面埋伏。

    凤满楼的进项王妈妈已经不再拿取，都是让刘剑自己收着。这些时rì，王妈妈的身体倒也安稳，每rì还能下床走走、看看院中的风景，让刘剑宽心不少。

    “奇怪，悦来客栈能卖什么书？”

    刘剑皱着眉在街上走着，路上商家店铺的老板都是高声招呼，喊他做‘chūn掌柜’。刘剑也就一一回礼，人敬他一尺，他自然也要还人半丈。

    做第三产业服务工作的，最重要的就是和客户拉好关系。

    “这不是chūn哥、chūn掌柜！今rì怎么有空，来小店逛逛？”

    还没进那悦来客栈的大门，便见有些富态的客栈掌柜迎了出来。“快里面请！chūn掌柜能来，小店真是蓬荜生辉，看茶！”

    刘剑心中一乐，这厮还不是别人，也是常去凤满楼的熟客，几年来也时常给他打赏。

    “邹掌柜不必客气，今rì我也是来贵店观摩学习。久闻悦来客栈几百年金子招牌，今rì得见，当真是内蕴深厚，令人惊叹不已。”

    他这话不是随便说说，却也有些发自内心的感慨。悦来客栈在城中繁华之地，门庭是上下两层的方楼，在外面看也只是规模大些，和凤满楼自然不能相比。内里装置简单，却别有一番风味。

    楼下是客栈必须设的饭馆，兼有酒楼的功能，平rì的生意仅次于城中的醉仙楼。而楼上则是套间客房，只是刘剑没上去过，不知是否和自己想想的那般，有着天地玄黄的标示分类。

    此时是午后，客栈里却也有几人在角落中喝酒，却也都是城中的文人sāo客。邹掌柜引着刘剑，走向了他平rì所处的账房，就在柜台后面。房间不大且放了两座书橱，但丝毫不显拥挤，布置的十分雅致。

    窗外还有专门布好的花圃，微风习习带了些许花香粉末，让人心中陶醉不已。

    “邹掌柜好兴致，平rì无事可要常来你这里坐坐，学些做生意的本事。”

    “chūn掌柜说笑了，我不过是一家分号的掌柜。”

    邹掌柜招呼着刘剑宾主落座，又有小二端来茶水。“要取经也是邹某向chūn哥你取，chūn掌柜少年老成，年纪轻轻便接管如此大的门庭，他rì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你我都是熟人，这般恭维却见外了。”刘剑摆了摆手，老少两人便是相视一笑。

    “今rì来邹掌柜这里，乃是得了高人指点，特来求两本书籍。”

    “奥？”邹掌柜上下打量了刘剑两眼，起身在身后书橱上取下两本书册，放在了刘剑身前。“chūn掌柜竟然知道小店有此营生，只是小店有规矩，这书，只卖给武林中人，chūn掌柜在这里看看解解闷，但不能拿走。”

    武林中人？刘剑将那两本青皮册子拿在手中翻了翻，果然是张清要的两本。

    “悦来客栈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这武林中人……”

    刘剑一挽袖子，攥起拳头甩了两下，做出炫肱二头肌的姿势。“邹掌柜，你看我，像不像个武林中人？”

    邹掌柜干笑两声，心道这chūn哥果然是少年不知愁，是不是武林中人他又如何看不出？也不知，是哪个武林侠客去凤满楼风流快活，与他说了这里的门面。

    但送上门的生意不能不做，越城平rì少有人来买这两本书，他的业绩在所有分店中都是垫底。心中思量了一番，看着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凤满楼掌柜，昧着良心问了一句：

    “chūn掌柜可曾习过武？”

    “练过几年庄稼把式，当rì想要拜在华山门下，不想被人一脚踹开。”

    “那也算九流的江湖人。”

    邹掌柜尽量将话圆过去，送上门的生意自然是要做的，但也不能坏了几百年的规矩。刘剑心中却有些郁闷，九流？也就是不入流？距离三流水准貌似有些遥远，还差了五六七流。

    邹掌柜沉吟一声，看如何能将本店立下的规矩找个漏洞，“但这武林人……chūn掌柜，你可曾与人有过争斗？”

    “争斗？这必须有！”刘剑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端起茶水咕咚灌了一口，水温刚好、茶香清沛。

    “就前两天，我还出手教训了一名想要强piáo不给钱的老鸡贼，摁在地上那是一顿胖揍。玩完不给钱？必须干到他老娘都不认识！”

    邹掌柜哈哈一笑，却对着刘剑拱了拱手：“承惠，二十两白银。”

    “邹掌柜收好，”刘剑笑着递过去了几锭纹银，将那两本书揣入怀中，“多谢了，改rì邹掌柜去我那时提前通知一声，若要找哪位姑娘就告诉我，我提前为邹老哥你做好安排。”

    “那，择rì不如撞rì，麻烦chūn掌柜……”

    “哈哈！我自然知道，冬雪姐今晚就为老哥你暖好床铺。”

    “哈哈哈！多谢chūn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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