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挽起的袖子轻轻放下。“走吧,去看看。两年死一个,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剑稍稍松了口气,跟在了这位亦师亦友亦红颜的温婉女子身后,慢步走向了自己住的旁院。
正如随思说的,死个人而已,的确没什么大不了。无关者也只是当个热闹,发几句感叹;心软者也只是落几滴泪,说几句命歹。
王六死在了自己屋子里,是挂在房梁上自尽死的,面sè苍白、死状凄惨,据说舌头都是伸出来的。
据说?因为随思姑娘和刘剑并没能进去,便被满院的姑娘堵在了外面。后来看王六的尸体被裹着草席抬了出来,两名护院哭丧着脸,就要借着正午的阳气抬去城外的乱葬岗。
王妈妈被人搀扶着随后走了出来,本来她是不愿来看的,但身为凤满楼的顶梁柱,她又不得不亲自前来。在这里说几句话,安稳下惶惶的人心,终于是苍白着脸sè回了自己的阁楼。
两年前的李喜,今rì的王六,这两人的死并没有太大的关联。只是李喜死的不得全尸,王六却也还能算是体面的下葬。
尸体埋入了乱葬岗,也算是入土为安,这件事便告一段落。既然王六是自杀——在她们看来就是上吊死了,也就没惊动官府,故而没有仵作验尸。
“唉,那还是我远房亲戚,下次见我那老姐姐,却不知改说什么。”
抹泪的后院的一位老妈子,也是跟刘剑关系最好的罗妈妈。刘剑站在她身侧不知改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蔚然一叹,被随思姑娘喊去会客。
“这拉客的龟公又死了一个,今晚上的活又要多了。”
“可不是嘛,今晚也不知谁会关照我那的生意,这王六,平白的怎么就死了呐。”
“这些男人啊,死一个少一个,都死了反倒是清净。咱们也就不用做这个皮肉生意。
姑娘们说笑着渐渐散了,却也有几人陪着尸体出了后院的院门。凡是在前院花名册上的姑娘,少有几个没和这几名龟公有过牵扯,露水情缘换几滴落泪,却也值了。
狐死兔悲,硕果仅存的两名龟公凑在一起说了半天,最后却也没能研究出王六是怎么个死法。而始作俑者的刘剑,却也在走廊的一处拐角停住了身影,看了眼那草席包裹的身影,目光颇有些复杂。
说是失手误伤的愧疚,却又有些快意;但说是报仇后的快意,心中却又十分堵闷。
有人说过,人xìng本恶,再亲密的关系都难掩人吃人的本质。
要怪,就怪这人命如草芥的江湖。
江湖?自己身处的,可不就是个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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