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拎起地上的柳青,转身对刚刚走进巷子的两个男人喊道:“余小子,自个处理剩下的烂摊子,老头我先去给这娃娃续命!”
说罢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小巷。整个上海都知道,老瘸子的话,字字如九鼎,说了不杀就是不杀,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姚瘸子会趁他不在悍然动手。
李玄策见柳青被带走了,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冷眼看着小巷另一头的两个人年龄相差甚远的男人,语气不善:“我说老余,你还真敢带着沐家小子来上海,就不怕我把你们两个一锅炖了?”
是“炖”而不是“端”,任谁都听得出这个魔都阎王话里的怨气。
年轻气盛的沐琰踏上一步,正想说着什么?却见余洪泉微微摆了摆手,只好闷闷不乐地退了回去。余洪泉扭过头,看着这个斗了一辈子的生平大敌,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如果我没猜错,你请姚麒麟杀的第一个人是柳青,第二个就是我。”
李玄策冷笑道:“对,咋地?不服气来咬我啊!给你十个胆子,你这娘们也不敢跟老子单挑。”
对于李玄策话里的针刺,余洪泉并不理会,自顾自地说:“来上海之前,我只觉得你是真的老了,不能饭矣下了一记昏着。你能请出姚瘸子,我自然也能请出梁藏海,谁也奈何不了谁,毫无意义。直到刚才你说你故意挨了柳青一枪,我才想明白了一点,要你这种心思缜密的家伙出差错,比登天还难。”
李玄策掏了掏耳朵,不屑道:“真难得,你她妈也会说好话。”
“不过我还是想不懂,闹这么一出,亏的还是你。毕竟上海是你的老窝,我和沐家可以闹腾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你呢?还要收拾一个烂摊子,怎么算都是亏本买卖。”
李玄策哈哈大笑,眼神更加的轻蔑:“余洪泉啊余洪泉,你就是太聪明太会算计了。才连这种简单的小把戏都看不明白。义父生前说过多少遍了,棋在棋盘外,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整不明白,你这个老小子这些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棋在棋盘外?
余洪泉还是不明就里,但随后立马就反应过来,细细一想,寒意顿生,颤声苦笑道:“前些天在杭州拜访一个从上海发改委退下来的老主任,他跟我说李玄策已经廉颇老矣,真是放屁!”
李玄策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灰sè的卡片,甩给余洪泉,淡然说道:“都斗了这么多年了,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末了到底是谁玩死谁。不过这点微末小礼,你先收着,免得连条全尸都没有,死得不风光。”
余洪泉弯腰捡起地上那张硬卡,动作缓慢如一个行木就僵的老头,他把卡片翻到正面,盯着上面的刻画阎王许久,心里感慨不已,没想到自己也有收到这张索命贴的一天。
饶是心丧,他也硬是保持着平静,不输势地说:
“哼,李玄策,你不过落子寥寥两颗,别以为就能扭转棋局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然而回应只有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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