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扛着另一个人的思念。
……
昏黑cháo湿的小巷里,蓬头垢面的柳青靠着墙壁坐在一摊乌水上,左手死死摁着腹部上血流如注的伤口,目光灰白没有半点神采,就连一只硕大的老鼠从他身上窜过,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像一个死人。
魔都阎王这个名号,还真不是白来的。余洪泉顶多弄个斗狗场玩人兽斗,捣鼓出来的无非就是一群咬人疯的狼崽,可李玄策不知用什么方法,居然弄出了一批比柳青从云南带来的雇佣兵还要jīng锐的冷血枪手。虽然刚才只是简单地稍微交锋,但也让柳青吃足了苦头。那批人的身手绝对不是像部队训新兵蛋子那样那样用喂子弹的死方法练成的,而是亲身趟过战场。闻过硝烟味,历经过生死搏杀并且十年如一rì地苦练才能磨砺出来的。经验老道无比,就算柳青手底下那个玩狙玩得出神入化的欧洲老毛子对上了这批枪手,也未必讨得了好。
现在像条死鱼一样坐在小巷里的柳青是真的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糊了脑子傻缺缺地来这里趟浑水。
小巷外的枪声还是零零星星地响起,偶尔变得密集,那就证明有两批人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柳青也懒得计算这次大规模的交战到底会死多少人了,反正如果李玄策捂不住盖子,那么肯定会是震惊国内海外的超级大案。
歇了很长一段时间,柳青觉得自己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壁走了两步,顿时觉得腹部传来一阵难以忍耐的剧痛,得死死咬着牙齿才不至于嚎叫出来。柳青就这么歪歪斜斜地站着,还想再歇一会再向外面走去,结果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台老旧的人力三轮车把小巷口赌注了,正慢悠悠地朝着柳青的方向“挪动”。
柳青瞳孔猛地一缩,面容扭曲,写满诧异,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骑车的是一个外貌还算英俊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戴着土豪专利的金劳力和金丝眼镜,不知打了多少斤发蜡上去的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就是这么一个本该坐在陆家嘴那些高楼大厦里和金融jīng英们泛泛而谈的商业人士,一个暴发户式的成功男人,此刻却挽起袖子卷起裤脚,蹬着一辆破三轮,跑到了已经变成战场的城乡结合部。
诡异。
更诡异的是三轮车上还载着一个满头华发如雪的年迈老人,衣着单薄,盘腿坐在冰冷的铁质车坂上,怀里还抱着一把古朴的牛尾长刀,正在闭目养神。
三轮车悠悠地在柳青面前停下,从暴发户变成包工头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跳下,斜斜地剜了吓傻的柳青一眼,下意识地摸着里面还缠着绷带的肩膀,yīn森森地笑了起来:
“柳青是?前些天故意挨了你一枪,现在你也得故意挨我一刀,成不?”
柳青还是那副白rì见鬼的模样,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实不是白rì见鬼,而是白rì见阎王。
而三轮车上那个看似其貌不扬的老人的身份自然也不言而喻,整个长三角能让这尊凶名赫赫的魔都阎王心甘情愿去当车夫的,除了已经长眠于地的叶甲淮,只有一个人。
守海口的老瘸子,武夫姚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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