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必须的。”
……
老杭城,西子湖畔,青莲茶馆。
一间四人的小雅间内,三个年龄各异身份也各异的男人却坐在了一起。一个战战兢兢满头大汗的中年大叔,半边屁股挨在红木椅上,一脸惊恐地打量着左边位置上的年轻男人,时不时拿出纸巾擦拭额上狂冒的冷汗。而那个脸sèyīn沉眼中满是凶戾的年轻男人则在不停地抽烟,而且抽的还是蹩脚的口烟,整整一包至尊南京就这么被这厮糟蹋了个干净。至于三人中神sè最为轻松的光头男人,只是一昧小啜着杯中的西湖龙井,笑容玩味,不作言语。
气氛压抑。
名叫张富的中年男人率先打破沉默,结结巴巴地说:“琰儿爷,我这拖家带口的,真的不想再涉水了,您就当是发发慈悲,看在我老婆孩子的份上,饶了我。”
说完他还心虚地低下脑袋,不敢接触年轻男人的目光,活像在教导处里受训的煞笔中学生。
听完这句话,年轻男人的神sè反而平和下来,淡淡地说:“再说一次。”
张富忐忑更甚,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小声道:“琰儿爷,我真的不想碰这些勾当了……”
“张癞子,你跟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的规矩,你应该清楚?”年轻人声音陡然变冷:“用不用我说一遍给你听?”
张富吓得差点就尿了出来,屁股一颤,整个人跌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在杭州着一亩三分地上,他也算一号挺肥的地头蛇,人脉广,产业多,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几个,还有一个能让他扯虎皮做大旗的杭城高干在后面撑着。平时碰上事儿,几百个人拿不出来,但一个电话叫来上百号地痞还算不难的。在杭州,按理来说没人能用一句话把他张癞子吓尿裤子。但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不一样,长三角白狼的名头不是白叫的,但跟琰儿爷抬杠还能喘气蹦跶的,不用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一想到待会可能就要投入西湖的怀抱,张富就是胆子再壮,也得哆嗦。
“琰儿爷,这几年你要我办谁,我老张都没有废话过半句,我也知道那是您瞧得起我,给我个上位的机会……可我小小一个大哥,手底下就那么几票人,您让我去跟李三爷叫板,那不是……那不是让我去找死吗?”
“闭嘴!”沐琰眉毛一挑,拆开一包新的至尊南京,弹出一根点上,不再假抽,破戒狠狠吸气把一啖浓烟全送进了肺里。
“你要活命,好说,拿李老三的人头来换。”
张富苦苦哀求:“琰儿爷,给条活路啊……”
沐琰一脚就踹了过去,直接把中年发福的张富踢翻一个跟头,这个向来如谦谦君子般温润如玉的年轻男人此刻满脸的暴戾,啐了口,骂道:“老子现在就把你剁八块扔西湖里!”
一直喝茶看戏的光头男人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开口笑道:“琰儿爷,这儿倒是处好地方,还是别弄脏了。”
张富心中大喜,他清楚这个男人的话语的分量,于是连忙给光头男人磕了两个头,都是脆响的。
看到手下的怂样,沐琰想也不想又是一脚踹了过去。一脚踹完,还不解气,接连又加了几脚。要知道,他穿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登山靴,鞋头都是铁裹的,几脚下去,张富嘴角都挂了血,估计内伤是没跑了。
“滚!”沐琰好气没气地骂了句。
张富如获大赦,没敢站起来,连滚带爬地溜出了雅间。
张富一走,沐琰脸上的yīn霾立马消散,换上一副嬉皮笑脸,拉开椅子走到那个光头男人身旁,端起茶杯牛饮而光,笑道:“青哥,难得来这边一次,怎么说也得玩玩不是?光看戏不动手,那多没意思。”
光头男人哈哈一笑,提起茶壶,帮沐琰斟了杯茶,七分满。
“琰儿爷,这次我从云南带过来的几个兵,可都被你借走了,这样还要拉我下水,那也未免太不厚道了。何况就算我再怎么孤陋寡闻,李家阎王的名儿我还是听说过的,要对付这么一号人物,不简单。”
“李老三哪能跟青哥你比,他最多就一个土财主!”
“琰儿爷,你也不用忽悠我了,李老三有多大的能耐,大家都清楚。”光头男人轻轻敲着杯沿,淡然道:“不过既然一场来到,也不能光瞧热闹不凑热闹,我就随便玩玩。”
沐琰暗暗松了口气,心情大好,笑道:“那先谢了。”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那就不妨漏点消息给你,明年年初zhōngyāng会出台某些针对涉黑团体和灰sè商业的政策,至于内容是什么,不方便跟你说太多,不过李老三和余洪泉肯定会因此割块不小的肉,琰儿爷,长三角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容不下三个人也容不下两个人,一个人独占江山,正好。琰儿爷,话我就说到这里,能不能做长三角第一人,就要看你有没有胆量把余洪泉也一并拉下马了。”
沐琰不动声sè,打哈哈说:“看情况看情况,咱还年轻,不急。”
光头男人会心一笑,就此揭过,扯开话题。
又抽了几根烟,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屁话。光头男人以约了水灵妹子要赶着行快乐事为理由准备闪人,沐琰倒也不挽留,只是在他起身的时候,看似漫不jǐng心地说了句:“陈无双如果硬是要入局,长三角岂不是变成李家的天下了?”
光头男人微微一笑,不以为然,抛下一包本地不常见的玉溪烟,转身离去。
沐琰撕开那包烟的包装,弹出一根点上,脸sè顿时变得yīn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姓小子那边,有洛家的扛旗狐狸,有李阎王,扳指头算一算,没准还能把皇城那位无双给搭进去,不过他这边也不差,扎根杭城多年的老沐家,加上一个天津隐姓埋名多年的老怪物,还有刚才那个云南老财主“青哥”,以及灰sè大枭余洪泉,足可一战。
沐琰扭头望向窗外的宜人景sè,喃喃自语:
“我倒要看看你陈家男人的骨头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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