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的大雪,一下便是一个下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与不知那滋味言下雪的小儿不同,凉州城内上至州府、参军,下至缙绅黎民,找不到一个喜欢这鹅毛大雪的人。城内被突厥洗劫一空,这一下,缺粮少屋,可真是天催人命。
夜已经深了,昏暗的天地一片静籁,不时有雪团掉落地下,发出噗噗的声音让人感觉到分外的寂寥。杨康听着雪落风起,躺在暖和舒适的被窝里呆瞪着屋顶木梁有些犯傻。胸口箭伤处依然疼痛钻心,他却似乎没有太多感觉,不是因为药物疗效神奇,而是因为杨康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晕沉的头脑堪比外面厚重的夜空,似那沉重的乌云紧紧地包裹着他的灵魂,让他几有重喘不过气的疲惫,分不清这一切是梦是幻,是真是假。
大隋?晋王?并州刑台尚书?突厥?昏昏沉沉中,一个个词汇如汪洋一般淹没了杨康的心田,将他所有的想法都冲击得肢零漂散,最后只剩下无边的恐惧沉重地笼罩在他的心头。
自己似乎是大隋帝国皇帝杨坚亲封的二殿下晋王杨广?想到这个名字杨康心中忍不住一阵呻吟,“不要玩我了老天,我今后再也胡思乱想了成不成?晋王杨广,您这不是玩我吗?史书上秦皇第一,隋帝第二的大暴君杨广?您怎么不直接杀了我省劲?”
……
“现在才开皇三年,距离登基还有近二十年,这二十年自己要怎么过?”
杨康心中明白,别人心道做个王侯将相拉风,做个皇帝左拥右抱,生杀大权尽在手中好不快活。杨康现在在官场上混了两年,却心里清楚,一个不小心,少则丢官去职,牢狱缠身,重则xìng命不保。特别是这历来藏污纳垢,权力斗争最为残酷的皇家,yīn谋诡计,权yù倾扎,又是你想止便能止,想不沾身就沾身的?历史上杨广被近侍白绫绞死,连服毒自尽一保皇者尊严的最低要求都无法被满足的事事,让杨康想象着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只期望自己在做着一个古怪的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惜充塞鼻中那浓郁的幽香,与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却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将来该如何决定?是做一个太平王爷辅佐太子杨勇,还是要争权夺利去与杨勇争夺这至尊宝位?自己就真的能改变这杨广的命运,做一个好皇帝,改变这大隋二代而终的命运么?”杨康满脸苦笑地仰天自问,心中却更加的茫然。
心烦意乱,只觉胸口熊火烧燎,杨康又哪里睡得着觉,顷刻间便觉得口干舌燥,酷热难忍,“雪儿,本王口渴的紧,给本王端盏茶来。”
杨康顺口喊着这个名字,神情又是一怔,他刚感觉到口渴,这个名字便自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似乎自己脑海中多了许多不相干的记忆,这是杨广的记忆么?杨康表情复杂,待要细想,却哪知一思索自己的脑袋便似要炸开了般疼痛,让他禁不住抱着脑袋哼唧呻吟起来。
“殿下……殿下,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啊!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小的这边去为王爷您叫赵军医!”
杨康正在吃痛间,听到他的呼声,外间慌不急跌地推门跑进来一个小斯。这小斯第一眼看到杨广醒来,顿时喜形于sè,再一细看杨广抱着脑袋在床上痛得直哼唧打滚,面sè顿时变得煞白,惊叫一声就要往外跑去报信。
“站住!本王无碍……你给本王端盏茶来!”杨康一见有人来,心中一惊收起刚才的心思,头痛顿时如云随风飘散,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够。他现在心乱如麻,不愿意接触更多人以免露出什么破绽,是以及时喊住了这要跑出去叫人的小斯。
那小斯被杨广一喝,顿时驻足朝杨广看来,却见杨广那双锐利的眼神正充满威严地盯着自己,身体禁不住顿时僵硬了起来。杨康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垂手恭谨地立在他床前的小斯,心中纳闷,雪儿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这小斯虽然生的面目清秀,看着机灵jīng干,却是一个男子无疑,莫非是自己相差了不成?他心中虽然有异,却不敢问出来,言多必失,此时的杨康心中还满是对身处异境的恐惧,那涨晕的脑袋也不是很清醒。
“你给本王取盏茶来,先不要惊动他人,夜更已深,务要惊扰了各人的休息!去吧!”杨康只觉得无比古怪,这样的话他根本不及思索,几乎是顺口就说了出来,就在以前,他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从来都没有耍过官威,似这等使唤人,在以前他如何也是做不出的。
“是!”那小斯颤巍巍地朝杨广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经这一折腾,杨康如何也躺不下去,挣扎着从床上坐了下来,胸口的伤口虽然隐隐作痛,身体里却还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流在泽润着这伤口,慢慢的痛的到也不是那么厉害。室内燃着几个火炉,炉火真旺,暖洋洋的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杨康在西北工作几年,对西北的冬季寒冷可是深有体会,不仅暗道一声侥幸,不为自嘲地想道:“还幸好是生在帝王之家,能享个清福,要是胡乱附身在一口穷困之家,只怕冻也把自己冻死了。”
“哎呀殿下,您怎么起来了!动不得!动不得呀!”那小斯端来热茶,见杨广自床上坐了起来,一惊之下差一点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盏,他深怕杨广有个什么闪失,最后怪罪到他照顾不周,不仅连忙放下茶杯,想要上去扶杨广躺下,却又不敢,无所措手足地摇手摆脑,着急地连连道:“王爷伤势未好,起不得,您还是快躺下来吧!”
他心中着闹,暗骂高颖多事,平时王爷有冬雪照料着,把王爷服侍的提提贴贴,根本不用他人插手,他人清闲无比。现在倒好,平rì里没有与王爷近处相处过,对王爷的秉xìng爱好,毫无所解,一个不周挨顿家法自不待言,怕就怕自己流年不利,xìng命也跟着丢了就麻烦了。
“哼!本王,没你想的那么弱,下去吧!记得暂时不要惊动别人。”
“是!王爷好生休息,您伤未好,千万莫要疲劳才是。”那小斯为难地看了杨广一眼,见杨广目光平和却别有一番威严,不仅期期艾艾地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杨康喝了一杯参茶,感觉着头脑清醒了许多,却再没有了丝毫的睡意。他在床上浑浑噩噩,毫无意识地坐,尤有点不能置信,自己真的是已经变了一个人。念头一闪,心境再难平静,躺了三四天,再也不想赖在床上,杨康裹着塌上一件狐裘大衣便下了床,他要看看这天空,看着这夜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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