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幽暗冥海,忽然有风吹起,异气在这里贴着水面游走,好象水面腾起的雾气,忽然一声响动从不远处传来,打破四下里静寂,让初来乍涉者都不由一个紧神。
这声音听起来象是木头的响声,仿佛看不见的暗处有船桅随风而动。
吱——吖,又是一声,听起来就在前方暗处,这回还听到水洒落的声音,隐约还有哀弱的呻吟,呼吁,可海面上还看不见任何影子。
“会不会是幻觉?”江洋抵不住心头的紧张,自问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项生也忍不住好奇,问站在船头的阿傍罗刹。
“前方要经过一遍海囚刑场。”罗刹回首对大伙道:“诸位,请坦定。”
幽暗的海面上,缭绕的雾气象被什么拖曳着泄去,雾过处一座立在水上的木头四叶风车恍然出现,风叶徐徐转动,将一个吊在末端的囚魂从海里拉起,囚魂拖着水流升上高处。
“嗨!”吴年生浑身一个激凌,忍不住对那条死尸一样的魂魄喝叫一声,就连其它异人yīn神也冷不防被这显出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风叶转向,那魂魄在高处忽然颤动了一下,仿似是从窒息中醒了过来,垂下的头从吊着的两手间缓缓抬起,风叶转向,又将它徐徐从高处降下,向海中沉落。
这座木头风车的附近又出现另一座风车,随风而动的转叶上同样吊着一条魂魄,恍然间,海面上一座座吊着魂魄转动的风叶子从幽暗现出,伸延开去,好不骇然。
独木舟从风车之间划水经过,从渲染情景的游雾异气中撞过,这情景尽现幽冥的恐怖。
“可怕,残忍,这等无极的事也做得出来。”项生对身边的人说:“这样循环往复的折磨,魂魄在水中受到的痛苦,除了窒息,还有什么呢?”
这时座在船尾的七孔塔出声道:“眼望这情景,想起我的困厄,晓是我过去一直也活在自己的无间道,无休止受经文之咒,此刑有何名谓?”
“若非如此,何来声名显赫,此乃十八层地狱。”罗刹道:“此刑名谓苦海无边,专惩世间痴心妄想者,冥顽不灵之人,试问苦海的味道又何止窒息这般简单。”
罗刹的话传至隔船者耳听,那阮沌出言道:“以吾之见,此刑恰似为此君所设,若其魂回重生中途命丧,下得我狱,当领此刑。”
项生无言,只是握紧手头的武器,吴年生却挥剑直指阮沌,怒道:“爱一个人有罪么!”
这时前方出现的一座风车上在一支转叶的两端各吊着一魂,风叶刚好转到平衡处,两条具形化真之囚魂看似吊在古时的施刑架上,一样的昏弱残余,从模样可看出他们是两个异xìng,忽然那男魂从风中转醒,弱残的jīng神让他看见丈余处的魂,那一刻竟使尽余力将自己摆动了一下,风叶随其一抖,扰醒对向的魂看过来,看着他缓缓下降。
拘魂使望着两个对看的魂,道:“爱本是无罪,奈何因爱生罪,岂可以爱姑息。”
“说什么呢,说清楚点!”项生立起来将玄白物棒指向罗刹,想起他的命途,疑有罗刹所说的惩罚,不由心生激动,彷徨,大声说道:“你这话我听着很不爽,要不给我个说法,我便痛快地以武力渡这狱相。”
“那不是,说得我也很不舒服。”吴年生随即叫道:“阎王老儿说的我还憋着一肚火,现在你又来!看看你们弄的什么出来,人都挂了,还这么拿住不放,活该这里恶化。”
罗刹表情很无辜地看着这两个,思量少顷道:“你两个显然有心事,且不必感伤,吾只是就事论事,请平心静气理解我的说话就是。”
一说一乍,船已离开那对囚魂,项生见没有谁跟他动气,自己也冷静下来,觉得没必要在这下发泄,便拉吴年生坐下,很悲哀的样子对身边江洋说:“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真不是我当初想见到的,要不是我死得早,,,”
江洋觉得项生这下怎么说都有强词夺理的意味,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要是有老婆,谁愿意打飞机,你要没死就什么事也没了,我理解的。”
想不到刚过去一阵还怀着向往对未来畅所yù言,才不过一个情景的遭遇就让项生感到沮丧和彷徨,心底有股耐不住的不安。
“我忽然很想朱琪。”项生突然对一时黯然神伤的吴年生说。
吴年生瞪起双眼,道:“只要你带路,马上就随你杀出去。”
项生低下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说这话脑子里想起那个可怕的布偶,自知这黑暗深处,有他不可战胜的力量在制约着他,只怕越挣扎越陷得深。
“你知道时间吗?现在什么时候了?”项生问出这句话,他确实不知道打自进入地下世界到现在已过了多久。
“我和江洋离开的那阵时是六月,但我好象觉得在这里过的时间不长,对时间的感觉如在梦里一般拖沓混乱。”这问题使吴年生很是困恼,不由得大声对立在几步之处的罗刹道:“哎,我问你,今夕是何夕?”
不止阿傍罗刹茫然,别的yīn司也为这个问话很是困惑,罗刹看过诸位冥下同门,见他们都往他看来,似是以为他得道高深,对冥下时间这个定义自然有所见解。
罗刹抬眼往上看着上空幽暗压抑,缓缓道:“时间浩渺,而记忆不灭,犹记得吾生前为东周战国时一学派名仕,志在游说于七国讲受冶国之理学,后不慎误信梦诏,受魔法蒙敝,一时极力倡使各国挖地作狱,冶理逆乱,虽事实此法比明牢更为生效,殊不知被魔鬼利用作其末难时的藏匿之所,据此继续与正道为祸,后地藏与其斗法,才一一寻出其附身法灵,破尽恶鬼的魔力,收入冥下,吾因与恶魔受授不止一二,而后冥下同为守城,恩怨未泯,,,,”
项生很不耐烦打断罗刹之言,道:“你要跟我们诉苦呢,我只是问你时间,你说到那儿去了。”
“不得无礼!”另一并行的船上阮沌很看不惯项生的态度,喝斥一声,便即转向对阿傍罗刹道:“敢问前辈汝所言之魔鬼,莫非就是躲在铁围间的鬼差老祖?”
罗刹对阮沌拱手道:“正是此老鬼,最近一次,判官暗访我,说与一些变宜,吾都记得不大清楚了,但记得吾曾问过他,按人间历法吾于此间呆了多少年,判官回我道,从我生卒算起已过去有二千二百来年。”罗刹这下又仰望冥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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