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于上首,要不是众人皆在,说不定袁珙就要请朱高炽赶走平安了。不过这终究是在燕王府,高高而坐的终究是燕王世子。而今天召集的终究也是忠心于燕王的人。
袁珙很能分清楚形势,他只是一个幕僚的身份,燕王朱棣在时。他是一个高级幕僚,那里比得上今天召见的众人。非富即贵,不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就是能处于朝堂之上的文人,燕王在时对其的尊敬,已经随着燕王离开北平的时间慢慢的淡化,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是万万不能逾越礼制的。否则,上次争论,他也不会怂恿着丘福横冲直撞,自己则在幕后cāo作了。
朱高炽望着殿下站着的众人,身宽体胖的他一时胸堵气闷,同时又感到无比恐慌。
“到底是不是皇上做的,到底是谁在后面捣鬼呢!”
这个念头占据着朱高炽现在的思想,让其坐立难安。在他面前,放着三分朝廷的邸报,和一份朝廷发来的议罪敕书。这是朝廷展开行动后,北平从官方得到的几个确认的信息。
议罪敕书的内容十分复杂,让人看了如同堕入迷雾,乍一听就是历数周王之错,先从洪武二十二年,周王擅离封国赴中都凤阳,当时太祖震怒,将其扣于京师两年后才放回开始说起,几度废立,仍旧不思悔改,以至于天怒人怨,周王次子朱有爋看不惯其父所为,密告朝廷其父与世子有炖意yù谋反,经朝廷反复查证,朱有炖并不知情,周王朱橚不沐皇恩,借河南水患要求归藩,帝体恤万民,特准之,谁知周王不思民苦,反而私自调动三卫至临颍、郾城一带,其心可昭。
最后帝召其入京自辩,可是周王推辞不往,且周王次子朱有爋在京师遇刺,无奈交与有司议处,现在命诸王议周王之罪。然后朝廷会依据诸王建议执行。
什么话都是空话,经过袁珙等人的解释,朱高炽已经知道,这不过是朝廷试探诸王的反应的,这不,后面的三份邸报中,也是说明了朝廷的决心,齐王朱榑和代王朱桂,几乎是在同时被召至京师,因在议罪时出言不逊,被圈禁在各自的王府之中,为诸王之戒。
想起了平安rì前对他所说,朱高炽看了平安一眼,咬咬牙道:“诸位皆是父王的心腹,对于议罪之说,不妨畅所yù言,让本世子也好给朝廷一个交代。”
沉默了半晌,没有人出声。其实该怎么说,诸人心里都清清楚楚,但是逆言最好不出自己之口,形势没有搞清楚之前,还是闭嘴的比较好。
当然,这里面有自然有安排好的枪杆子,别人不敢说,就说燕王府左护卫指挥张玉,乃是蒙元降将,洪武十八年投奔大明,是朱棣一手将其提拔出来的,有燕王大恩,又有世子交代,此时正是他莽撞的时候,看到久无人言,遂马上站出道:
“周王爷谋反?朝廷有什么实证?那个朱有爋不过是十余岁的孩童,所说的话可信吗?更何况他真的会指其父兄造反?这一点,臣是粗人,不会掉书袋,但也知道于常理不合,属下跟随燕王爷十余年的时间,相信王爷必是被朝廷胁迫,否则万万容不下如此诡异之事行于朝野……!!!!”
话还没有说完。几个有见识的心里已经是偷着笑了,张玉自称自己是粗人。但是这些话哪能是一个粗人能说出来的,分明是有人让其背诵的。因此,也表明了世子的心迹,殿中的气氛慢慢的活跃起来。
朱能当廷跪道:“世子,皇上被jiān臣蒙蔽,反复对待周王,又无故圈禁齐王、代王!此等行径,实让我等心寒!如今王爷身陷京师,已渐成笼中之鸟,我等再无动作。王爷必将被jiān佞所害!还请世子痛下决心,早作决断!”
朱能神sè激愤,其余众人互视一眼,也一溜儿跪了下来。丘福激动的说道:“我等久随燕王,忠心不二。”众人纷纷各表心志,齐声相劝,场面甚是激昂。
金忠也不迟疑,他是江南富户推举出来的优秀人物,想了想。还是站出说道:“世子,臣有话说……。”
“朝廷先惩治周王,然后有坚决圈禁齐王、代王,再昭告天下。说明燕地的恭顺,无非是给世子一个选择,那就是让世子为燕王表明心迹。要么……。”
金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从殿中不同的地方响起了冷哼之声。朱高炽稍加观察,就发觉出声之人正是袁珙和平安。两个人出声完毕,都是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颇有意义。金忠遂不多言,平安站出道:
“金大人此言差矣,朝廷相逼且不论,只是咱们既已明白,自不能落入其圈套了,朝廷无论心思如何,臣想,既然世子打算不主动请罪,不如朝廷所愿,那么就更不能如朝廷所愿。”
袁珙听到平安这样说,不由真的有些惊异起来,其实这些话,也正是他想说的,却没有想到会出自皇上义子平安的口中,平安为北平参议,是正经的朝廷命官,再加上和皇帝义子的关系,正是袁珙怀疑他的地方,虽然是徐增寿介绍而来。
但是此时平安却说出这般有见地的话来,正是袁珙所疑惑不解的,由此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来,不过还是不动声sè,徐徐的问道:“平安都督觉得北平该如何做?”
但是平安的一脸稳重,饶是袁珙见识过人,也看不出什么,心里暗自叹息,自从燕王不听自己的劝告,非要应召前往京师到如今,自己的光芒已经渐渐失去,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朱高炽既然当权,当然不能全盘接受燕王的力量,由此,可以看出南京那个小皇帝的机心。
权力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啊,只要沾染上,就摆脱不了它的诱惑,袁珙正想继续劝说,谁知道燕王府太监王彦匆匆而入,禀报道:“燕王府仪表袁容从通州赶回,说是有急事求见世子。”
韩庚带来的消息对燕王府来无疑是一个打击,虽然已经变得消瘦,但也不用验证,燕王府的人就能认出韩庚是朝鲜世子李芳远的贴身侍卫之一,对于其能从京师中生还,有些怀疑,随即也被其带回的消息所震慑了。
当然,上次锦衣卫的行动虽然彻底,也还是难免有漏网之鱼,不过都是一些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正因为其不起眼,所以开始也就没有被锦衣卫的探子注意,也正是因为其的不起眼,所以就算是逃回了北平,也没有带回多少有用的消息。
韩庚做为当事人,再加上事先的排练,叙述起来,也令燕王府中有限能参与到此事的人感到无比震惊,事先没有一点征兆,犹如锄草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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