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单凡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节奏,除了一旁空荡荡的座位。
6月7号,高考的第一天,为了让单凡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考试中,汪静专门请了假回家照顾单凡和单灵,这让单凡受宠若惊,在单凡看来,母亲其实并不需要做这些,因为他所学的知识早就足以应付高考了,不说考满分,至少所有考试下来,单凡的扣分总数绝对不会超过10分,这些扣分还大多是扣在语文这一类的科目之上,但是,能够看到一年365天几乎天天都在工作的母亲休息,单凡觉得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并没有阻止。
7点30分。“妈,我们走咯。”单凡骑在赛摩上,和单灵一道向倚在楼下扶手处的母亲道别。
汪静使劲地挥了挥手,目送儿女离开。待赛摩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汪静转过身,刚准备爬上楼梯,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站起来。
时间回溯到一个月之前的5月6号早上6点,准备早餐的汪静突然毫无征兆的头痛不止,把一旁洗漱的单宏远吓坏了,为了不打扰到儿女的休息,汪静草草留下纸条便和丈夫去医院了,医生诊断后说汪静已经是脑癌晚期,虽然现代医学已经攻克了治疗癌症的难题,但是高昂的治疗费用依旧让清贫的夫妇感到绝望,医生最后嘱托,汪静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瞬间炸响在单宏远夫妇的心中,夫妻两当时便忍不住相拥而泣,好半响之后,汪静从震惊中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她选择了接受现实,但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家中那一对儿女,更何况一个月之后,单凡还要参加高考,这是汪静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一件事,和丈夫商量下来,最后还是决定暂时隐瞒过去,直到单凡高考之后。
这一个月,虽然丈夫不忍,但是汪静依旧坚持从工作中熬了过来。
直到昨天下午5点正时,干完最后一天工作的汪静被老板辞退了,理由是身体不好,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工作。
汪静笑着骗单凡说这是为了照顾单凡高考,单凡也没有多想便糊弄过去了。
下午5点10分,单凡载着单灵回到了家,却发现家里只有父亲,最后父亲解释说:“你妈厂里临时有事就又跑去上班了。”
这样的事在以前也发生过,由于明天还要继续考试,单凡也就没有多想,吃完饭便早早睡了。
6月8号,高考的第二天,单凡早早的起了床,却发现桌子上并没有母亲留下的纸条,反而是父亲留在了家里,父亲解释说:“你妈说厂里特别忙,抽不开身,便让我在家里照顾你们兄妹两。”
单凡和单灵草草吃完早饭,便奔向学校了。
下午5点10分,高考结束的单凡与其他参加高考的同学一样解脱般的回到了家时,母亲依旧没有回来,最后父亲蜷缩着双手递给单凡一封信。
“凡儿、灵儿,我最爱的孩子们,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不要哭泣,因为妈妈是毫无牵挂的走的,走的很安详。虽然以后的rì子不能再陪在你和灵儿的身边,看着你们兄妹成长,但是,妈妈知道,我们的凡儿已经长成chéngrén,能够照顾好家人了......”
“你爸爸粗枝大叶照顾不好你们两兄妹,这是妈妈最放心不下的事。妈妈知道你心思细腻,所以,灵儿妈妈也放心的交给你了......”
“妈妈知道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当你报考经济大学时,妈妈也曾担忧过,但是妈妈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有办法继实现梦想又照顾好家人的,这一点妈妈从未质疑过......”
“其实妈妈好想能够亲口把这些话讲给你和灵儿,但是妈妈却不能,我不能影响你们的学习......”
“多希望老天留给我的时间能够再长远一点啊,哪怕仅仅是那么一年或者一个月,这样妈妈就能好好的陪陪你们兄妹......”
“好了,妈妈也是粗人,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但是妈妈最想说的还是,我爱你们!”
疲惫的走进房间,单凡如同行尸一般木木的坐在了床上,两行眼泪咆哮般的划过脸颊,浸湿了衣襟,一股股的落向地面,在地上砸出了一团大大水坑。
“咚咚”
“哥,怎么了?”单灵的疑问声夹杂着敲门声传进了单凡的耳中,单凡再也忍不住,双手捧着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久久没有听到反应的单灵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不过立马反应过来,跑到窗前安慰起单凡来,在她看来,哥哥可能高考失利了!
许久许久之后,单凡似乎意识到了妹妹的存在,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转过身,目光柔和的朝单灵望了过去。
“灵儿,哥哥有件事要告诉你!”单凡尽量保持嗓音不变得沙哑。
单灵眨了眨双眼,有些疑惑。
“妈妈不在了!”单凡轻声说道。
“不在了?什么意思?”单灵还没有反应过来。
单凡用轻微颤抖的双手摸了摸单灵的脸颊,带着一丝颤动的继续说道:“妈妈死了!”
“死了?”单灵万分不解,一个大好的活人,怎么会死了?她以为哥哥是在和她开玩笑,但是从单凡的眼神中,却丝毫察觉不到笑意。
“哥,你不要吓我!”单灵有些担忧的问道。
闪烁的泪光又一次在眼里打旋,如同蓄势待发的汹涌波涛,随时都有可能破堤而出,终于,低浅的堤坝没能守住最后一块阵地,一滴眼泪轻轻的滑落到单灵的手掌之上。
抬起双手,单灵呆呆的盯着手中的泪珠,眼泪如暴雨梨花般从双眼中落了下来。单凡伸出双手,将单灵直接涌入怀中。
“啊!”单灵的哭声如同尖锐而锋利的长刀,深深的扎在了单凡的胸口,让他踹息不得丝毫。
朦胧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与窗外欢天喜地的气氛形成浓浓对比的是,窗口床上坐着一对相拥而泣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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