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嘎”的一声打开了,窦兴便抬脚迈了进来。开门的伙计下了一跳,忙将窦兴让进大堂,一个账房摸样的尚未及冠的少年走出来,却是识得窦兴,施礼拜道:“窦老东主一向可好?屈尊来敝货栈有何见教?小侄刘耀祖在此恭候。”刘耀祖谦卑的垂首立在一旁。
“刘贤侄不必多礼,劳烦请马老将仕出来说话。”窦兴十分客气的说道。
“马老将仕回平阳府总号调银钱去了,敝货栈暂由小侄打点。窦老东主有什么话,敬请赐教,小侄定尽全力而为。”刘耀祖依旧立在一旁,恭敬的说。
“这粜籴之事,贤侄可否做得了主?”
“急便做得。若不急,可候马老将仕回来再说。”
“急!怎么不急?敝栈有米粮三万石,yù粜与贵栈,不知可否?”
“三万石?敝栈才从虎威军粜入几万石,价钱颇贱,再粜入三万石,怕是……”
“粜与贵栈米粮,每斗皆比虎威军的贱一文,贤侄以为如何?”
“只贱一文?恕小侄做不得主。请窦老东主稍等几rì,待马老将仕回来再议。”
“那便贱二文,如何?”
“小侄却做不得主,还是…..”
“罢了!罢了!贱三文总该成吧?”
“窦老东主实在是难为小侄了。小侄头一遭主事打点,总要做一桩露脸的事,马老将仕回来也好夸耀夸耀。”刘耀祖将心中的小九九道给窦兴听。
窦兴咬咬牙,狠下心来说:“便贱五文!可否?”
刘耀祖噼里啪啦的拨拉着算盘珠子,演算片刻,说:“那便是米斗二十五文,粟、豆斗二十文,若从虎威军少籴三万石米粮,却也不打紧。不知这三万石米粮,是米多些,还是粟、豆多些?”
“却是粟、豆多些,占成的样子。”窦兴实话实说。
“那便皆按斗粮二十五文钱给付,却省去不少麻烦,窦老东主也少得不了许多铜钱。便算是与小侄脸上贴金了,如何?”刘耀祖得寸进尺,一再压价。
窦兴无奈的点点头,叹道:“成交!”
刘耀祖心满意足的笑道:“只是现银却没许多,要等马老将仕折返,兑付与窦老东主,可否使得?”
“使得,使得。”窦兴生怕买卖做不成,等马老将仕返回,说不定又起什么幺蛾子呢,还是利萨些好。“便将买卖契约立下,贤侄与老朽画押即可。今rì便着人搬运,银钱稍等几rì无妨。”
“可立下买卖契约,画押亦可。只是无处搬运,有劳窦老东主将粮仓暂借与敝栈,多则几个月,少则数rì,用罢自当奉还。否则,恕小侄做不得主。”刘耀祖步步蚕食,慢慢的挤压着窦兴。
窦兴无可奈何,心想,米粮尽粜,得了银钱,自去逃命,粮仓却是没有用处,借便借吧!连连说道:“使得,使得。”
二人便找保人居中,立了契约,签字画押,了此一桩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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