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

    ()第二天，等洛天南揉着朦胧的双眼从地上爬起，等待他的依然是昭和楼的美食，并且，热气腾腾。

    在这过程之中，厉放天没有与他说一句话，将美味佳肴放下之后，转身又返回石洞之中。

    他神sè匆匆，似乎迫切地想去做一件事情。

    可等洛天南趴在洞口偷偷观望，却发现他仍然在石台上静坐，姿势与昨rì一模一样。

    洛天南疑惑渐消，面对着美味佳肴，他心中再无顾虑，真正的风卷残云般大吃起来。

    在断崖上的时光是寂寞的时光，陪伴他的只有山间的清风与云雾，百无聊赖之下，他悄悄摸进洞去，于那石架之上拿了一本书籍回来。

    这是封面为蓝sè的一本古书，仅有十余页，是那些书籍之中最薄的一本。

    古书没有名字，只是在封面之上画了一个圆圆的太极图案。

    他一阵好奇，伸手掀开了第一页。

    “自太古有生灵以来，生灵寿命有穷而天地无尽，望着亲近之人随着岁月流逝而年华老去，终逃不过化为一抔黄土，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后来，有大能之士极其不甘，集众生智慧创出一套可行之法。在此法中，采rì月之jīng华，集天地之灵气，利用天地jīng粹来净化自身，塑其元神，以达到长生之愿望，这便是修道的由来。”

    “可是，所谓修道，究竟修的是什么样的道？道是什么？关于这个答案众说纷纭，曰天道，曰人道，曰自己的道等。在我看来，道或是孽，它让本来无处不在又严丝合缝的天地规则出现了一丝缝隙，让生灵穿越这个缝隙各行其是；道或是缘，让从出生开始便始终趋向于一个终点的生灵蓦然有了改变的希望，在这种遥远希望的推动下，每个生灵都会光彩无限；道或是人心，有不甘心，有好胜心，有执着心，有yù求心，林林总总，比比皆是……”

    洛天南津津有味地看着，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捧着这本古书，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就在此时，洞中忽然响起一阵轰鸣，紧接着，有滚滚烟尘从洞口弥漫而出。

    洛天南被惊得浑身一震，连手中的古书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一跃而起，避过烟尘跑入洞中。

    只见厉放天脸sè铁青，浑身亦止不住地颤抖，显然是气愤至极，在左侧的石壁之上，印着一个深深的血sè掌痕。

    见洛天南跑进来，厉放天轻哼一声，并不搭理洛天南，离洞化作一道血sè光华消失在远方。

    又一天的清晨，依然是昭和楼的美味佳肴，依然是一句话不讲，转身返回洞中。

    对此，洛天南见怪不怪，他倒是好奇，不知厉放天究竟在做什么事情，竟然把自己气得如此模样。

    半晌之后，洞中居然又是一声轰鸣，等到洛天南再跑进石洞，石壁之上赫然多了一个血sè掌痕，而厉放天依旧脸sè铁青。

    接下来，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皆是如此，于是，在那石壁之上，已经深深印下六个恐怖的血sè掌痕。

    至此，洛天南心中已经有些明白，厉放天似乎在尝试冲关，不过显然是出了问题，所以才弄得如此生气。

    第七天，在一声轰鸣之后，厉放天终于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他对随之而来的洛天南恶狠狠地骂了一声：“滚开。”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光华破空而去。

    这一去便是两rì，等厉放天回来，洛天南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手脚无力。

    厉放天进入石洞二话不说，伸手将那古朴丹炉的炉盖打开，然后把一株株的灵药扔了进去。

    随后，他盘膝坐在一旁，双手十指连弹，有滚滚烈火落入丹炉之中，开始炼丹。

    洛天南有气无力的倚在洞内石壁上，在他眼中，厉放天忽然变成了两人，丹炉也有两个，有强烈的眩晕感向他袭来。

    半rì过去，丹药终于成型，厉放天凭空一抓，洛天南的身子便如流星飞至他面前，他对洛天南yīn森地道：“吞了他。”

    说完，他将一颗绽放着红sè光芒的丹药塞入洛天南的口中，逼迫他咽了下去。

    随后，他用手指轻戳洛天南的额头，洛天南随之昏迷。

    厉放天双手变幻法诀，有一片昏暗的光华将洛天南笼罩在其中，进而，随着光华一明一暗，在洛天南的身上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有成片的血雾从他身体之中缓缓升起，洛天南的身体赫然慢慢干枯了下去。

    ……

    洛天南终于醒了。

    只是，方才醒来，他便觉得身体有些异样，一望之下，石洞之内赫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呼喊。

    他的双手双脚就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粗糙、干枯、毫无光泽，而当他揭开衣襟，发现全身皆是如此。

    他仓皇，他无力，借着石台那比较平滑的表面，他如照镜子般一番凝视。

    石台之上倒映出来的，赫然是一张苍老干枯的脸，往昔那种青chūn和活力早已消失不见。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对着不远处盘膝而坐，沉默不语的厉放天，他一声叫骂出口。

    望着他那喷火的目光，厉放天反应十分平淡，他的目光中已经不含任何感情，仅剩诡异yīn森的火焰。

    “没什么，练功而已！”

    练功而已！

    洛天南忽然栽倒在石台之上，下一刻，他面如死灰，眼中刚刚亮起的寒光也黯淡了下去。

    “练功么？”

    他忽然平静下来，手脚在几番努力之后，终于将身体从石台上撑起，他步履蹒跚，摇晃着向洞外走去。

    在经过厉放天身边时，他问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恐怖的问题。

    他轻轻地问道：“我还能活几rì？”

    厉放天皱眉，沉默不答。

    洛天南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去，出了石洞。

    望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影，厉放天脸sè有异，低下头去。

    半晌，平台之上忽然响起一阵沙哑的歌声。

    “青山之中有一束光，阳光落下它便绽放，美如仙子也为它驻足，清若山泉也为它歌唱……”

    这原是山间樵夫所传唱的山歌，讲的是在天黑之后，家人便会为进山尚未归来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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