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优子要把木架子扶起来的时候,门突然滑开了,她转身看见水红站在那里。
“哦,是你啊。”水红说,“我以为自己听见的是一只小老鼠或别的什么玩意呢。我知道是你一直在整理我的房间!你是那个一直重新摆放我所有的化妆品罐子的人!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做?”
“我很抱歉,夫人。”优子解释说:“我移动它们只是想擦下面的灰尘。”
“你难道不知道,你碰了它们,它们就会沾上你的味道。”水红说完又用强硬而鄙夷的语气强调了一遍:“为了保险起见,你必须把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给我听。为什么我不想让你碰我的化妆品?”
“小野君,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几乎无法让自己说出口,说出任何的话,我觉得自己最好马上就昏过去,但可惜最后我还是回答了她的话,我对她说:因为它们会沾上我的味道。”优子难过的说。
加藤小野听了优子的讲述之后,把带来的鱼干拿了回来。他知道鱼干是海鱼晒干后制作的,优子非常喜欢这种海水的腥味,因为她说那是大自然最丰盛的礼物。
而现在这样的大自然的礼物成了困扰和使她难堪的东西,加藤小野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那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触,让他知道,有些东西,开始在他们的生命里,世界中慢慢的消失了。
优子喜欢鱼味,但现在她再也不能喜欢了。
加藤小野自己也是一样,他讨厌杀戮,但现在他再也不能讨厌了。
杀戮已经成为了加藤小野生命的一部分,就像优子,一个月之后,优子就开始正式的学习了。
优子要学习的内容很多,而且整个学习的过程十分的艰苦。其中包括文化、礼仪、语言、装饰、诗书、琴瑟,直到鞠躬、斟酒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严格的要求,处处体现高贵和稳重。比如训练中有一项的内容是吃热豆腐不能发出声音,更不能碰到唇彩,可见要求之严格。
学徒中的艺伎通常被称为舞子或舞jì,字面上是“初出牛犊的舞蹈者”或是“半玉”。“半玉”,意味着他们只能够得到相当于真正艺伎的一半工资;更通用的术语“御酌”字面上理解为“斟酒之人”。白sè的妆容、jīng致的和服以及岛田发型都是艺伎最受欢迎的形象特征。进入艺伎圈的女人必须要从舞伎做起,有机会的话她的职业生涯可以一开始就是艺伎。然而不管是哪一条路,在出道成为舞伎或是艺伎都要经过一年的培训。
严苛的训练的确是让优子一点点的变得有些与众不同了。加藤小野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同,但是每一次他来探望优子,或者是优子回镰仓,他都会暗地里感觉到优子又有些改变了。
其实,对优子来说,加藤小野也是一样,在慢慢的长大,成熟,变得越来越结实,在不自不觉中由一个孩童变成了一个少年。
不过,优子一直都不知道,在加藤小野的身体里面一直住着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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