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的花,草必枯干,花必凋谢,惟有主的道是永存的……”
“您在念叨着什么呢?”事到如今,阿卡朵却仍然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从容与淡漠,贾巴尔特心中不安,忍不住开口询问。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这个世界是神所经营的花园的话,血族大概也就是杂草吧……”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漠疏离,阿卡朵抬头望向天际。“虽然杂草远比花朵更加顽强,稍不看管,就会将属于花朵的营养与地盘掠夺殆尽。但只需要一罐除草剂,一点火苗。旺盛的杂草就可以化为让土壤更加肥沃的草灰。”
“你,究竟……”越来越明显的不详之感让贾巴尔特当即开口喝问,却见阿卡朵凝望的方向。一道皎洁月光忽然冲破血云,照到十三株卡巴拉生命血树之上。
仿佛受到某种召唤。十三株血树之上忽然蔓延出一条条凝固成实质的光带,每一道都刺目欲盲。犹如无数光辉形成的荆棘,狂舞乱钻,死死缠绕住每一棵生命血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生长速度飞速蔓延扩散到血海的每一处,直到目不可及的远方。
一时间,惊呼、尖叫、谩骂与诅咒声甚嚷尘上,与每一株血树密切相连的十三名议员一个都逃不了,无数光之荆棘将他们的身躯当成繁衍生长的沃土,转眼间就从他们的每一处皮肤、甚至眼、耳、口、鼻喷涌蔓延而出。他们无论如何竭力运用体内的血能,也只能如火上浇油般让光之荆棘更加无止境地疯长滋生。
“……该死……你竟在赵玉身上做了手脚!”贾巴尔特全身抽搐,剧痛惨呼,他不是想不到阿卡朵有可能在赵玉的尸骸上暗藏手脚,却万万想不到这一手脚竟是如此致命且恐怖,简直就是在一片油田上点燃的火苗!
“正如杂草再怎么旺盛,只要有除草剂和一点火苗就够了。堕落血能越强大,它的先天缺陷就会越放大,这也是旧血族被彻底淘汰的原因。相比之下,《血月灵鉴》才是一步步摆脱先天桎梏的正确道路。只可惜,贪婪与野心让你们最终选择了短视。”阿卡朵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低头看着左手掌心,只见那里豁然有着一个钉子钉入的痕迹,隐隐的十字光辉正从中溢出。而原本缠住她左手的血筋锁链,却早已枯萎脱落。
说话间,随着十三血树的迅速枯萎,一朵朵晶莹剔透的鲜红玫瑰已在一道道光之荆棘之上竞相开放,在月色下明辉流溢,散发着清新自然的味道,将血腥秽气与晦暗邪气一扫而空,将此地变得仿佛净土。
虽也是如火如荼的红,却不予人任何血腥污秽、妖艳邪异之感,而是空灵脱俗,出淤泥而不染。这却是一种超脱了阴阳正邪与一切先天桎梏,超然物外的全新血能。
“别忘了,弥斯力亚还在我们手里!”贾巴尔特竭力大喊,“只要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们会交出所有家族私军与产业,发誓效忠……”
“无所谓,你们要杀就杀吧……”对此,阿卡朵只是毫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你……你疯了吗?”贾巴尔特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疯了?或许吧。”
“不疯怎么能醒来呢?”
随着这句话出口,一切都凝固了。鲜血、血树、荆棘、玫瑰——整个世界开始褪色……唯一不变的,唯有永恒的月色!
月色不变。因为这原本就是在月球之上!
睁开双眼,环顾着四周一派荒芜的月球表面。阿卡朵有些头昏脑胀地用左手抚着额头,丝丝清凉寒气从掌心透进体内,逐渐洗掉漫长梦境给她带来的错乱和荒谬感。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在若有若无的佛音从阿卡朵心头流淌过,她不回想起当年在极乐灵屋幻境中,宗真大师响彻六道的经纶佛音。
这或许并非她得以摆脱幻境的关键因素,但也是拂去心头浮尘,得以觉醒的一个难得契机。一念至此,她不由对这位仅是一面之缘的老和尚心生几分感激与敬佩。
稍为清醒过来之后,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影子。只见她的影子已如同一个沸腾血池般扭曲起伏,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走马灯似的在其中流转,隐约就是赵玉、十三议员与十三血树的形象,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楚。
忽然觉察到什么,阿卡朵将手一指,一匹由无穷无尽的血腥构成的斗篷忽然从她的影子中脱落,飘上空中。
“竟然寄生在月球意志中,通过血腥斗篷入侵我的精神领域,为我创造出一个长达几个世纪的漫长梦境!”凝望着越飘越远的血腥斗篷。阿卡朵不由有些庆幸,之前的梦里隐藏着诸多陷阱,无论是身为新血族之祖的荣光,掌控大半个世界的滔天权势。还是来自旧血族的无数秘术与魔法,或者违背与王宗超的约定大举进犯华夏一丝可能性,具体化为‘赵玉’的中洲队二女的杀父之恨。以及对弥斯力亚的牵挂,都有可能扭曲她的意志与道路。甚至让她永远沉沦梦境之中。不过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的她,也得以顺利完成修炼。将《血月灵鉴》修行到如梦中一般的,超越阴阳正邪,超脱先天桎梏的大圆满地步。
在她瞭望的远方,在血腥斗篷飘去的方向,在永远不会面对地球的月之暗面背后,一团灰黑色的巨大阴影缓缓升起,先是慢慢凝实成一种岩石般的质感,紧接着开始扭曲变形,或上升或下陷,平滑的巨大砖块凭空切割出来,砌起一面又一面高耸的石墙,并且向上延展出高拱的穹顶、尖锐的哥特式尖塔,组成迷宫般的幽暗厅廊……俨然一座宏伟而神秘的宫殿?!
仿佛有什么人一声令下,壁柱间相继亮起点滴红光。那不是由自然火焰形成的光亮,散发着摄人心魄的诡秘幽光。就算被石壁和拐角阻隔,她仍然能清晰的看到它们星罗棋布般闪烁着,绵延进黑暗的远方,如同一张大网上的无数节点,又像亿万缓缓睁开的,令人浑身颤栗的妖异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在辐射着各种纷杂不堪却清晰生动的意念、情感,君王、英雄、圣徒、赞颂、祭祀、祈祷、献祭、荣光、杀戮、哀悼、痛苦、疫病、牺牲、背叛……一齐交汇成沸腾奔涌,无可抗拒,足以让任何普通人在瞬间疯掉的思潮洪流。
阿卡朵心头忽然升起一种明悟——这是一个神,一个由思维、信仰、感情和血祭能量构成的神。这个神把自己的神域隐藏在月球的暗面,将神性寄生在月球意识深处,陷入了长眠,就连王宗超也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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