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然而蓄力攻出的双腿并未触及对方分毫。
疯勺本想弃去锁链,纵放猴子的收刀之势,好趁其身形虚晃,下盘不稳之时来个笔走游龙,直击命门,却不料其身形灵动,竟先他一步朝自己下盘攻来。登时,他纵身一跃,弹指之间,身形已稳稳地立于猴子背后,未等其起身回转,手中的锁链猛然一紧,一拉,猴子那犹未沉定的身子被直直地往后拖去,竟拖到了疯勺跟前。紧接着便是沉闷的一脚,似乎凝聚了体内周身所有的气息,疯勺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猴子的后脑勺,沉闷的击打声随着尘灰的落定而凝止,有那么一瞬,猴子只觉得昏暗幽深的洞窟内亮起了一道璀璨的锦稠,寥寥星光闪耀其间,竟是那般华美而又令人晕眩。
疯勺知道底下之人已近晕眩,正yù转身朝那木格子走去,忽然间,双脚像是钉入了地面般,不可挪动分毫。
有人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双脚,从那双手传来的力量尽是如此难以撼动。
只见猴子嘴角已渗出些许血沫,项上的发髻也已乱成草垛,可即便如此不堪,瞳子里透出的无尽杀意还是丝毫不差地传递到了双手,传递到了疯勺枯瘦的双脚。旋即,猴子粗壮的双臂奋力一挣,把那段枯骨挣飞了出去。疯勺尚无防备,身子重重地向后摔去,堪堪撞上了那个陈旧的木格子,格子禁不住传来的压力,顷刻间便碎了开来,里面的钥匙散乱了一地。
疯勺虽也有凶猛暴力的时候,可毕竟年老体衰,多多少少禁不起摔打碰撞,这一记突如其来的偷袭可是伤他不轻,竟也一时倒地难起,只得以怒目相视,两人就这样从武斗变成了意决。
“即使疤头要走,你们也逃不出去的,收手吧!”沙石那端,猴子的语气是那么冷,那么令人绝望。
“既然开始了,就没有收手的道理,除非我死!”疯勺缓慢撑起苍老的身躯,同样冷冷回道,“但是如果连你都摆不平,那确是很难出去了!”
……
话语至此,两人复又如斩获新生,提起手中的刀兵,直指相对,浓重的肃杀之意弥漫其间,死或生,成与败,似乎只在一线之间。
然而仅瞬息之间,冰冷的锁链与同样冷冽的钢刀已相击碰撞无数,其间电火烁烁,刀声锵锵,扰得狭小逼仄的矿洞内顿时犹如猛虎啸林,怒龙翻江,后又如天外玄音,悠荡空谷。
猴子的力大势沉正对了疯勺的灵动飘逸,沉沉击声间老影隐没,捉摸难觅。流光幻影中钢刀错影,声声相抵。
……
“嘀,嗒~”有声音清晰却很刺耳,那是腥血没入尘灰的声音,那是止战平波前的声音,那是两人心灵深处恐惧蔓延的声音……
其时,无数道细细的血丝正从皮肉里溢出,纵横的老肉与腥浓的鲜血交织,疯勺登时成了一个可怖的血人,但手中的锁链仍以某种难解的方式紧紧扣住猴子手中的钢刀。血滴淌下,正好溅到暗光斗转的钢刀刀刃上,一丝莫名的悸意从锋薄的刀刃蔓延至刀柄处猴子那微颤的五指之间。
陡然间,疯勺眼中杀意一凛,淌着腥血的枯瘦双手不可思议地在空中闪电一滑,似有股不可抗拒的魔力牵动着钢刀。猴子那庞大的身躯竟被钢刀牵飞出丈余,带起飞尘无数。那双枯瘦的双手蓦地化拳为指,指为剑,剑纵意,蓄意累势,在猴子失控那瞬电光火石般袭下,擦透空气,沉闷地击打在猴子慌忙抵挡的钢刀上。
“哐当!”
钢刀掉到地上,却因被击弯的刀面而发出一道怪异的脆响。猴子卧倒在地面,表情苍白难看,国字脸上的五官痛苦地拧在一起,嘴角的血迹尚未凝固,然而喉中又是一痒,胸口那股蠢蠢yù动的腥血还是禁不住滑了出来,顺着嘴角顷刻间沁湿了颌下稀疏的短须。
“不要再妄图反抗!”疯勺俯下身,尽量压低声音,他知道底下之人也许已经听不到了,可还是不依不饶地送上了几句,“相信你应该了解我们这种人的处境,生不逢时、天人共弃!除了自救,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度得余生,所以!你再怎么愚蠢都不要试图挑战绝望者那少得可怜的耐心!”
“此言有理!”一个yīn沉的声音猝然响起,虚弱无力的疯勺以为是自己受伤过重,意识混乱所听到的乱象,殊不知那个同样瘦削的中年男子正窃笑地注视着自己,“看来众人都小瞧了你,竟给你取了一个如此俗气的大名!啊?哈哈”
“是你?!”疯勺充血的双眼登时肿胀了三分,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屑,“希望下次你不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现,不然我怕手上会多沾了闲人的血”谈吐之余,尽显嘲弄之意。
“霍大厨!你看我这过来不也是为了帮你忙嘛!”来人戏谑声起。
“哼!帮忙?帮忙收尸吗?”疯勺盯着黑暗中那双yīn仄森寒的眼睛,顿时怒形于sè,厉声道,“你……莫不是来收老子的尸?!”
“诶,这你可误会安某了,医术虽然不jīng,可我也没到医德丧尽的地步,救不了人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想着替人收尸呢!”嘴上讨着好,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厌人嘴脸,“不过……还是替大厨你道一声喜啊!”
“喜从何来?”
“三年熬尽,现在枷铐都去了,zìyóu的大门又展现眼前,岂不可喜?”
“可喜?哼,我怎么觉得有点可怕……”
“地上之人也已将死,没什么可怕的,但如若我们还留在这尽说些闲话互激对方,等那些外人赶来,倒还真是有些可怕了!”安楚虽有些心胸狭窄,倒也顾及大局,眼下要紧的是处理掉痕迹,拿着钥匙便可走人,最忌乱心乱神,浪费时间。
疯勺倒也不再多说,他又俯下身,扯掉猴子甲内的衣衫换上,最后又朝猴子的胸口击下致命一拳,喉中一口呜咽之气窜出,猴子双眼一翻,再没起来。
两人搬来几块大小不一的碎石,往角落的那具尸体上盖了个严实,随后又草草收拾了一下,取了那几把钥匙,这才匆匆赶了回去。
……
其时,天幕显黑,晚风肆起。在离洛城白塔极远处的一方矮山顶,两抹身影,一高一矮,一阔一娇,正迎风肃立。
“爹爹,看!”少女娇俏可人,纤手遥指西北极远处,喜孜孜道,“那儿就是了吧!”
“嗯!”身旁的一老道语意清冷,“诗诗,你要是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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