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为一条盘龙,壶口是龙尾,壶嘴则是龙头;酒杯与酒壶是一套的,亦是红玛瑙做成,酒在杯中,殷红如血。周晋把玩酒杯道:“这酒杯倒不错,哪里买的?”陆光豪道:“是一名西域客商献给汉王的,汉王又将其转送给了老夫,世间仅此一套。周公子若是想要,尽管拿去。”周晋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在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陆光豪道:“咦!老夫的东西即是公子的东西,你我二人又何必见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晋正琢磨着陆光豪这句话有何深意。陆光豪举杯道:“周公子,请吧。”周晋只好捧杯道:“请!”
“这酒,周公子喝的可还习惯?”周晋道:“不错,这酒倒是勾起了在下的一段回忆。去年,在广东的时候,在下的盘缠挥霍已空,一度穷困潦倒。有一晚实在是无处落脚,想寻一间寺庙借宿一宿。不曾想世风rì下,秃驴们亦是六根不净,嫌贫爱富,与尘俗无异,一连问了好几家寺院,都被当叫花子扫地出门。幸得一位明空法师收留。法师原是一所大寺的主持,只因拒绝助当地的乡绅逃税,屡遭其他和尚排挤,不得已在深山老林里自己建了几间茅屋,供奉一尊小小的观音像。空明法师佛法jīng深,在下与他秉烛夜谈,受益匪浅。是夜法师也是用自酿的米酒招待我,味道与这酒极为相似。”陆光豪道:“那空明法师既是得道高僧,又怎会饮酒?”周晋道:“法师虽则酿酒,但自己并不饮。他酿酒,是为了卖钱,用于接济山下的村民。”陆光豪道:“原来如此。今天大喜的rì子,就先不谈这些伤感之事了。空腹饮酒易醉,咱们先来几道菜填一填肚子。周公子想吃什么?”周晋道:“客随主便,陆庄主随意。”陆光豪道:“周公子没有忌口吧?”周晋道:“百无禁忌。”陆光豪道:“这就好办了。”提笔写了写,投到笔筒里。未几,便有几个小厮端着盘子,呈上菜肴。
上到第七样菜,陆依依梳洗已毕,在玉竹的陪伴下,姗姗来迟。她的发髻盘于脑后,用三支玉笔状的簪子束住,上着橘红sè交领衫和淡青sè的半臂,下着雪白的、绣着墨梅图案的长裙,系一条素sè绅带,越发显得腰若杨柳,由于刚洗过澡,粉面白里透红,美如落凡的仙子。周晋瞧得两眼发愣。
菜陆续上齐了。三人于是就坐下用餐,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周晋风趣幽默,妙语连珠,频频引得陆依依和侍女们掩口偷笑。
酒过三巡。陆光豪道:“周公子一表人才…………”话还未说完,便被周晋打断道:“陆庄主过奖了。家父一向说我是人模狗样,不干人事。”陆依依粉颈低垂,用衣袖掩口,双眸弯弯,好像月牙。陆光豪干咳一声道:“做父亲的,都望子成龙,对儿女苛刻一些,也无可厚非。”周晋道:“我理解,家父也是恨铁不成钢,才会说此气话。适才只是一句玩笑,不必当真。”陆光豪道:“你能理解就好。做父亲的都不容易啊,就拿我来说,依依的母亲过世的早,我是既要当爹又要当娘。依依自小便体弱多病,老夫是捧在手心生怕她碎了,含在嘴里又生怕她化了,好容易她平安长大了,又不得不为她的终生大事而cāo心。老夫膝下只此一个女儿,放她远嫁他乡,老夫是断断舍不得的。一直以来,老夫都希望能为小女择一文武双全、品行端正的如意郎君,入赘陆家,在老夫百年之后,继承这份家业,延续陆家的香火。老夫这份心情,周公子能理解么?”周晋道:“陆庄主如此考虑,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陆光豪道:“自小女及笄后,老夫便开始筛选女婿,然而小女心高气傲,挑了几年了,无一入得她的法眼。小女今年已有十九,别人家的女儿到了这年纪,外孙都满地跑了。毕竟是小女的终身大事,小女不首肯,老夫纵然焦急,也无可奈何呀!”周晋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陆庄主无须担心,说不定用不着多久,陆姑娘的姻缘就到了。”“其实小女的姻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周晋jǐng觉道:“陆庄主言下是何意思,在下不明白。”陆光豪道:“不,你是聪明人,明白老夫的意思。老夫不喜欢拐弯抹角,就跟你直说了。你武功虽然不高,但是侠肝义胆,智勇双全,老夫很是欣赏,何况你对小女有救命之恩,又有肌肤之亲,小女不嫁给你,嫁给谁呀?你简直就是老夫的东床快婿的不二人选嘛。”陆依依羞得耳根通红,周晋则惊跳而起道:“这万万不可!”陆光豪拍案而起道:“怎么,我女儿配不上你?”周晋道:“不是。在下对令嫒施以援手,实属偶然,不敢居功。这些rì子,在下与令嫒相敬如宾,以礼相待,从未越雷池一步,若说在下与令嫒有肌肤之亲,那更是无稽之谈。陆庄主可以不相信在下是守节的君子,但总不会怀疑令嫒不是冰清玉洁的淑女吧。”
那么古往今来的那些大侠们,早都妻妾成群了。
陆光豪道:“你不必再狡辩,小女都将贴身的手帕都送给你了,这还不能够说明什么吗?”陆依依的那块手帕,周晋也是在换药时才在纱布内发现的。他不是没想过将手帕交还给她,但手帕已被鲜血浸染,根本洗不掉,就没好意思还。本打算买条新的还给她,但这手帕材质特殊,路上所见的绣坊,别说是与之一模一样的手帕,单是制作这手帕的布料,都买不到。早知这块手帕会招来这些是非,当初洗一洗就该马上物归原主的,周晋追悔莫及道:“钟离chūn尚能嫁给齐威王,钟离chūn的贤良淑德,西施的国sè天香,令嫒兼而有之,也只有天纵奇才,才配的上令嫒。而在下区区一介寒士,吃了上顿没下顿,生活作风又不检点,时常寻花问柳,简直就是一坨牛粪。都说虎毒不食子,陆庄主何苦将令嫒往火坑里推?”陆光豪道:“你莫花言巧语,推三阻四。到了老夫这里,由不得你选择。小女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见陆光豪翻脸,周晋也彻底撕下伪装,争锋相对道:“陆老头,我老实跟你交待了,我已有心上人了,是决不会娶你的女儿的!”陆依依神sè黯然道:“爹,你别为难周公子了。”陆光豪道:“依依,别为他求情。还未成亲便如此惯着他,成亲之后,他还不反了天啦!姓周的,我给你一些时间好好反省,我耐心有限,你好自为之。依依,我们走!”
陆光豪拉着陆依依摔帘而出。不多时,四个劲装大汉从门外鱼贯而入,恭敬地对周晋道:“未来姑爷好!庄主让属下带姑爷去一个地方,望姑爷莫让属下们为难。”他们话里有话,言外之意是让周晋安分点,别逼着他们动粗。周晋自忖单打独斗,这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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