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万顷,湛蓝青碧。
    广阔,这是大海最大的美。她的美给人的是一种震撼心灵的感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放大了你的心胸,使你忘却了外界的繁琐噪杂,全身心的投入到她的怀抱,沉浸在无边的宽容和包纳里面。
    孙复站立在货轮的船首,看着海面被犁成两半,溅起散碎的水花,心神就不由的沉入了大海之中,感受着她的辽阔与深邃。心中的离别伤情渐渐的消散,有种找到了依靠的感觉,孙复不由得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大海美吗?”沉浸在大海的独特韵味中,孙复突然听到这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声音里似乎对大海充满着无尽的深情,还有淡淡的伤感。
    在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孙复身边的老人,只有这艘船的船长,对于他的出现,孙复并不意外,好像他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看到船长望着大海的表情,孙复忽然有种错觉,似乎眼前的是一位属于大海的英雄,而不应该是自家苍老的船长。
    “大海充满了包容,她不会任何人在她的身上索取,对待任何人都是那么的公平。”
    船长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她不会因为善良或是邪恶改变自己的态度,对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公平。”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孙复也很想知道这个奇怪的船长的秘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说出来。至于上次他说的所谓邓永盛的名字,孙复一直都持怀疑态度,毕竟一炮击中轮船水线,迫使轮船靠岸,可不是单靠别人教授就可以学会的。
    “船长是感慨中国没有海疆,任由列强侵犯吧?”有时候,孙复都怀疑这个船长是不是北洋水师那艘军舰的管带或者大副之类的军官,就忍不住试探了一句。
    船长犀利的眼睛似乎可以把人看透一样,让孙复感觉浑身似乎没有一点的秘密,忍不住打了了哆嗦。
    看到自始至终孙复的眼睛都像是一汪静水,没有一丝的波澜,船长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你很不一样,我见过很多的少年,他们在提起国疆被肆意侵犯的时候,往往会愤怒,再不济也会悲伤,很少会像你这样,无动于衷。”
    只有孙复内心明白,自己不是没有感受,而是见得多了,听的多了,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了。国耻家恨藏在心底,慢慢的发酵,当某一天爆发出来的时候,才会汹涌激烈,击垮所有阻碍的东西。
    孙复直视着船长,别有意味的说,“我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把感情装填在了心底,就像你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肯定是经历过甲午海战的,而且不像你说的,仅仅是邓壮节公的堂弟这么简单吧?”
    面对孙复眼中的质疑,船长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孙复说的不是他一样。暗叹了口气,孙复有些失望,活了半辈子的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容易让他露出底来。
    静静的感受着海风的洗礼,孙复似乎忘却了身边还有一个刚刚和他聊天的老人。
    等待最是考验耐xìng的了,按说孙复与船长这样耗下去,输的应该是孙复,毕竟年过半百的老人,经历的事情比孙复多上许多,肯定会有足够的耐心的。只是孙复自从船长来到甲板的时候,就认定了他是特意来找自己的,才会和他这么耗着。
    终于,船长认输了,最先开口,却问起了一个似乎莫名其妙的问题,“听说你又开始招兵了?”
    嘴角牵起一丝得意的浅笑,孙复说,“是啊,而且已经结束了,招了一万五千多人。”
    船长的面皮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心里不再平静。一万五千人,都超过一镇的兵员了,要知道,北洋一镇才一万两千多人,每年都要两百多万两银子才行,虽然山子营的新军饷额度还没有公布,但是按照8两银子的老规矩,每年单是军饷就要一百五十万两,再加上军装、弹药、住宿等等,乱七八糟的费用,没有三百万根本满足不了一万五千人的需求。
    “既然你手里有这么多的兵,为什么还要去广州,若是被人知道你暗藏上万人的军队,不管是大清还是两广总督都不会放过你的。”
    散去了心头的得意,孙复沮丧的说,“我可以招到上万兵丁,却是找不到足够的军官。无论是海军也好,陆军也罢,没有足够的基础军官,战斗力都不会太强。”
    看了一眼船长,孙复试探着说道“当年为了建立北洋水师,李鸿章前期就派出去了大批的留学生,等他们学成之际,才购进定镇两艘巨舰,可惜二十年苦心经营的北洋水师,国之柱梁,仅仅是一场战争,就化为乌有,留下了一把血泪。”
    发觉了船长脸上有些不自然,孙复加大了马力,接着说,“北洋二十五艘大小军舰,四千余官兵,殉国难者不计其数,只有寥寥几人……”
    本想接着说下去,却见船长脸上挂着两行老泪,孙复心中有些不忍,就停了下来。
    半晌,船长停下流泪,眼神虚无起来,脸上的悲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甚。现在孙复有些后悔自己探究船长的秘密了,对于北洋水师的人来说,那场失败的战争代价太大了,台湾、澎湖、琉球、辽东被割,两亿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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