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她妻子是被金人掳到辽东去了。从此,薛玉xìng情大变嗜酒如狂,因此又有‘醉刀王’的诨号。听说他时时想要寻回妻子,并对金人恨之入骨。后来他和大名知府闹翻,好像还杀了人,因此被下了狱。再后来他被人搭救出来,他便上了太行落草为寇了。”
“从‘美薛郎’到‘醉刀王’……”楚天涯自言自语道,“这薛玉,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可不是嘛!”江老三一拍大腿又要絮叨,楚天涯一扬手打断了他,并塞给他一锭小银。
“这块玉虽是不太值钱,但难得你有如此孝心。今夜你我二人要值哨,你去办点酒水菓子来打个消夜,多余的就当打赏你了。”楚天涯说道。
“多谢太保!”江老三感激涕零的接了银子,撒欢儿就跑了。
楚天涯四下环顾,监牢里亮着一圈的火把,几牢囚徒都趴在草堆上睡了,另有几名牢子在一侧的案房里赌钱喝酒。牢廊尽头的一间密闭铁牢是专押重犯的,薛玉便被关在那里。
楚天涯便朝那方走去,心道:如果说白诩他们的话是一面之辞,那么江老三的话却是可信。因为他是个牢子,犯不着对手底下的犯人胡吹胡擂。
“薛仁贵的后人,美薛郎、醉刀王……我倒要亲眼见识一见!”
要拿到重犯牢门的钥匙对楚天涯来说半点不难,片刻后,他打开了那一扇绣迹斑斑的牢门。
“嘎吱吱——”沉闷的声响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酸臭、霉味与血腥味掺杂在一起的味道,极是难闻。楚天涯不禁捂了捂口鼻,取了一个火把才走进牢房。
这时他看到,十字囚架上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双手双脚和腰上、脖间都缚着结实的麻绳,兴许是用力扎挣过也吃过刑,身上多处血痕累累。
只因他披散着头发,却是看不清面目。而且楚天涯打开牢门举着火把都走进去了,他也依旧只是耷拉着头,没有半点反应,仿佛是死人一个。
楚天涯反身关上门,将火把固定到盏台上然后走上前,只将那玉佩在薛玉眼前一晃,他马上猛然昂起头来——“还给我!!”
楚天涯这才看清了他的眼目,虽然是满副狼狈又带了刑痂之痕,但仍是能够看出这薛玉的确是不负“美薛郎”之名,长得那叫一个英俊。
只不过,他的眼神十分的冷峻且凶戾,死瞪着楚天涯,就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猎豹!
楚天涯和他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就将玉佩用那青花手帕包好,放到了薛玉的怀中。
薛玉脸上顿时浮现出迷茫之sè,“你……”
“嘘……”楚天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白诩让我来救你!”
“军师?”薛玉不禁愕然,“他来了太原府?”
“他是你们的军师?”楚天涯意外的抬了抬眉毛,“还真是看不出来。”
“义士如何称呼?”薛玉上下打量楚天涯。
“楚天涯。太原府牢城差拨。”楚天涯jǐng惕的往窗口边看了两眼,说道,“现在不便多言,待我回去,再与白诩商议搭救你的计策。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薛玉皱了皱眉头再次上下打量楚天涯,“义士请讲。”
“你来太原府做什么的?”楚天涯问道。
薛玉顿时生疑,“为何要问这个?”
“很重要。”楚天涯严肃的说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薛玉的脸sè顿时冷峻下来,语气也硬了,“义士救便救,不救便了。不必以此要挟。”
“我不是要挟你。”楚天涯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我要证明白诩他们有没有欺骗我?”
“我不会说的,你走吧!”薛玉别过了脸去都不正眼看楚天涯了,“多谢义士一番好意,薛某死则死矣,万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这么说,你来太原府是重任在身喽?”楚天涯干多了审讯这样的事情,从犯人不经意的字眼中捕捉信息的工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这时他道,“你既然是太行义军首领之一,又在七星寨里坐了第三把交椅,却亲自涉险来了太原,想必不会是私事。眼下大宋与金国关系紧张,童贯又坐镇太原——薛钤辖,你不会是来刺杀童贯,或是打探军事机密的吧?”
薛玉蓦然转过头来,瞪大眼睛惊诧的看着楚天涯,“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天涯淡然的一笑,“楚天涯,太原府牢城差拨小吏一员。”
薛玉既惊讶又jǐng惕的看着楚天涯,一字一顿道,“不对,你肯定不是区区一小吏!”
“为什么?”楚天涯不禁笑了,“我哪里不像差拨小吏了?”
“薛某混迹军旅官场后又闯荡江湖,阅人无数。你……根本不像个差拨!”薛玉突然沉声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真的不想再说第三遍了。”楚天涯无奈的苦笑,“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白诩吧?……此时不便多言,你且安心在牢里呆着休得造次。待我去与白诩细商,再来解救于你!”
“等等!——话不说清楚,薛某如何信你?”
楚天涯不再与他废话,拿上火把出了门,咣当就将大铁门给锁上了。
“要接近童贯,还得着落在这薛玉身上……”沉吟了一句,楚天涯脸上泛起一丝诡秘的笑意,大步而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