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欧秋源期待的眼神,杨逸想了想道:“改革无异于二次创业,不仅不轻松,而且有风险。以你现在的年龄,估计会很吃力。我看,不如保持现状吧。”
保持现状?欧秋源一直在外打拼,这些年创业,吃的苦更是常人无法想像,怎么不会听出杨逸话里的意思。
想想自己一个女人为了生存,周璇在名sè各样的人中间,和男人一样天天殚jīng竭虑,都快要未老先衰了,遇到事却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人,哪一天闭眼,身后连一个接手恒久的人也没有,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止不往往下掉。
没想到一句话勾起她的伤心处,看她眼泪流下来,冲洗脸上的粉底,再用面巾纸一擦,脸上就像开染坊,什么颜sè都有,看得杨逸一怔一怔的。
欧秋源显然不知道自己脸上各sè粉底一塌糊涂,还在那里低声啜泣。
过了好一会,杨逸别过脸,劝道:“有话好好说,别哭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侮你呢。”
他是男人。
或者是他年龄小,欧秋源显然没想到这一茬,听他这么说,抬起泪眼瞧他。
尽管真实年龄已是三十三了,杨逸见她褶子里蓄着泪,还是汗了一把,忙不动声sè挪开一点,不敢看她,低声道:“我们在谈正事呢。”
是啊,在谈正事呢,怎么就哭了起来?幸好眼前这人不是客户,又因为女儿的事涉及一点点私事,要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人,岂不尴尬?
杨逸又扯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道:“你先去洗把脸,我们再接着谈吧。”
欧秋源直到进了洗手间才知道自己脸上有多jīng彩,不禁狠狠脸红了一把。又是洗脸又是重新化妆,直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无重新回沙发。
杨逸等得差点睡着了。
欧秋源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笑吟吟地道:“咖啡凉了,不如我们喝茶?”又问他饿不饿,从大班台抽屉里拿出两盒杂锦饼干:“我平时肚子饿了将就着吃的。”
杨逸谢了,看着她煮水烹茶。
欧秋源便把从昨天到现在的心路历程告诉他。
杨逸听得很认真,待她说完,道:“这件事也不急,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吧。改革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你之前这种情况已经维持这么久了,也不急这一时。”
欧秋源苦恼地道:“你的话,就像给我打开一扇门,让我想知道门后面是什么。”
杨逸道:“你有想变化的勇气是好的,可是就算改变,原来的现状也得维持一段时间,并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看,你还是先把你今天去谈那个客户的单拿下来再说,毕竟有钱赚才是最重要的。”
欧秋源点了点头,又道:“其实巨峰也是我这种模式。”
巨峰是永庆广告业的龙头,欧秋源难免拿它做对比。这些年,她也一直把它当成超越的目标。
杨逸喝了杯铁观音,道:“据我所知,巨峰的业务比你单一,他们只在户外广告领域深耕细作。”
也就是说,巨峰比恒久专业。
以前,欧秋源总骄傲自己的渠道比巨峰多,客户的选择xìng比巨峰大。现在听杨逸这么说,才意识到,以庞峰的为人,若要争渠道,未必争不过自己。可是人家只专心致志做户外广告,就算偶尔投放电视广告,也是因为客户投了大额的户外广告,电视那部份,只不过根据客户的需要少量投放而已。
难道庞峰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难怪那张大单自己会竞争失败。记得从客户那里得知最终选择巨峰时,她还很气忿,要不是想不得罪客户,希望以后能再有机会合作,她可不会忍着不口出恶言。
杨逸又道:“其实你也可以慢慢削减一些不必要的业务,只做擅长的一两项。这样,比起大大刀阔斧风险小了很多。过段时间,也可以跟巨峰平起平坐,而且没有冲突,还有互补。到时候,你们还可以合作。”
这也不失为一条路。可是,却没有可能一枝独秀了。
欧秋源想着,叹道:“你不入我们这一行,真是可惜。”
杨逸笑了笑,没有说话。
欧秋源道:“如果以技术入股,请你主持恒久的rì常事务,你会不会同意?”
她以前这么提过。
杨逸纠正道:“你现在面临的,是战略,不是管理。”又皱眉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拎不清?”
战略和管理,差十万八千里。而欧秋源平时做的,就是管理。恒久没有战略,现在的业务,都是拿到资源便开展,大家为每个月多赚点提成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功夫去想战略这玩艺儿?
可是,战略,却是一家公司前进的方向。身为老板,CEO,掌舵人,最重要的能力,就是为企业指明方向。如果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便不合格了。
显然,欧秋源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跟恒久的员工一样,陷入rì常琐事中不能自拔,常为公司多签一单少签一单而挂心。最不能容忍的是,她居然自己去谈单。
不要说某巨头在鸡尾酒会说把酒言欢,两句话搞掂一桩大买卖这样从电视剧中看到的情节。真出现这样的情节,巨头手下的人不知忙活多入,巨头才能两句话搞掂。何况真能让巨头出马的,肯定是天文数字的大单,或者是与路桥码头民生有关,非巨头这样身份的人出马不可的生意。
这个,跟欧秋源上午去谈的单,有本质上的差别。
恒久这样的情况,能做到现在这规模,想必欧秋源花尽了心血。
杨逸想着,对眼前的女人便有些尊敬。他一向尊敬那些全力以赴的人。
接过欧秋源手里的茶具,他泡起了茶,脸上一片风淡云轻地道:“现在我在你这里混口饭吃,还是我来泡茶吧。”
欧秋源被他逗得笑起来,道:“要不你这些天过来,我给你弄张办公桌,你就像上班那样,到处看看,熟悉情况。”
杨逸不答应:“你的情况我已经很熟悉了,坐班就不必了。你考虑好,拿个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自然心中有数。”
昨天开个会,就敢说自己心中有数。欧秋源不知是该赞他聪颖过人,还是该怀疑他不用心,却没有坚持。
看看谈得差不多了,杨逸起身告辞:“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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