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我睁开眼睛迅速坐起,脑海里一片混沌,等我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大口大口喘着气。
剧烈的心跳声任xìng地轰鸣在耳朵里,像是战鼓激烈的擂打,胸口重重沉着挥之不去的压抑,像是紧绷的肺刚刚被什么东西给死死攥住,想要拖进深不可测的深海里。
屋里的光线很暗,只能勉强看清周围的轮廓线条,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见缝即插的针,趁着剧烈心跳声的间隙一股脑狂塞进耳朵里。窗的位置很难辨认,因为此刻并没有光能透过窗户上的薄纱,照shè进屋里。
轰隆!
惨白的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屋里的一切清晰了刹那后复又转为黯淡,随即又是一声沉重的雷鸣,隔着屋子炸响在耳边。
下雨了?
不……等等……比起这个,刚才那记闪电一闪而过的瞬间,我是不是……看见什么肮脏的东西了?
我慢慢转头,看着屋子里的某个方位。那个方位上飘着一个淡淡的黑sè幽影,看上去像是一个人的形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有一股寒气从背脊直窜脑海,刹那间,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瞬间竖了起来。
“你醒了?”那东西缓缓靠了过来,然后一道清丽的女声传进我的脑袋里。
“哇,鬼会说话!”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但做了那个怪梦以后,我的脑袋此刻一片大乱,已无暇去分辨那声音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发什么神经啊你?”屋内忽然燃起红红的烛光,照亮了那东西俏丽的脸。“睡个觉还睡出癔症了?”
是玲绮。
“原来是你啊,”我呼出一口放松的气,紧绷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吕玲绮看着我,深沉的瞳孔里映着红sè的烛光,像是两团来自幽冥的鬼火。“听着,我来找你,不是来跟你谈天说地的,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冷,冷到让我非常怀疑,会不会就连外面的瓢泼大雨,都比她的声音有温度?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不记得在小沛的时候,贾诩先生为你制定了一条什么路子?”
“当然记得,暂时依附刘勋,随机应变,让孙策起招揽我们之心,趁势投靠过去,直捣孙氏权力中心。”
我抬起眼看着吕玲绮,心里感到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现在孙策已经在城外了,你也打退了他两次,应该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了吧?”吕玲绮冷冷说道。“为什么你还不投靠过去?”
“不是那么简单的,要投靠别人,也是要讲究时机的。”我叹口气,终于知道吕玲绮一反常态来找我说话,到底是所为何事了。“我知道你急着为师父报仇,但有些东西是急不来的。没错,我两次打退了孙策的进攻,这是事实,他也可能对我有了兴趣。可是我现在并没有处于下风,两边还有得打。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要投靠过去,也得等别人先开口再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收获最大的利益。”
“借口,要等别人开口,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如果别人不说,那你不是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吕玲绮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先生说的没错,你果然受不了一朝大权在手的诱惑,目光短视到开始贪图握在手中的小小权力了。”
先生?
“你要去哪里?”我看着吕玲绮毅然决然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刺杀曹cāo。”吕玲绮打开门,径自走进大雨里。
果然!
“你给我站住!”我跳下床,跟着冲了出去。
我当然不可能放任她就这么傻乎乎去刺杀曹cāo,她的武功在这半年内进步了多少我并不知道,但强者如师父,在万军包围下照样被万箭穿心。哪怕她凭着难以想象的恨意,将自己那一身本不靠谱的武艺提升到了师父那一逆天的层级,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个人武艺再高也是一个人,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基本上很难发展成第二个下场。
冲出了房门,我才知道这雨下得有多大。豆大的雨珠毫不停歇砸在身上,痛得仿佛砸在身上的不是有形无质的雨水,而是一颗颗迎面飞来的石头,淋得我快要睁不开眼睛。
黑sè的天空下,兆亿条水珠接连激shè成帘,像是给这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灰纱,将固定的线条荡漾成模糊不清的一圈圈涟漪。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能轻易看见吕玲绮朦胧的背影,因为那股混杂着仇恨与愤怒的气味太过浓烈,浓烈到连这漫天雨幕都遮挡不住。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我冲上前,伸手将她拉住,狂猛的雨珠顺着我的脸孔滴落进嘴里,苦涩的气味迅速在口腔里晕开。
“放开我!”吕玲绮一把甩开我的手,大吼。“我爹的血仇,我一定要曹cāo用命来偿。既然你已经不想替我爹报仇,那我就自己去。最多不就是将命撂下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我怎么就不想替师父报仇了?但曹cāo如今已是一方诸侯,身边有重重大军保护,不是单凭个人武勇就能杀得了的人物。这需要从长计议。”我强压着心中的怒气,说道。“你就相信我一次不行吗?”
与其说是她固执,倒不如说她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死不承认她不想认知的事实。她从来就没有真真正正的,宣泄过自己心中的痛苦。
“我已经相信过你一次了,结果你带给了我什么?”吕玲绮睁大眼睛瞪着我,完全没有受到大雨的影响。“我学会教训了,别人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才最可信赖。”
我这个家其实不大,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可以瞒住外面,但绝对瞒不住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人。
所以貂蝉夫人也冲进雨里,也伸手拦住了吕玲绮。
“让开!”
“玲绮……”
“我叫你让开你是听不懂吗?”吕玲绮大吼大叫着,像是一个失控的疯子。“听清楚了,祸水,我的事你别管,你没有那个资格!你只是我爹的一个妾而已,叫你夫人是给面子,别以为你就可以当我娘了!”
“吕玲绮!”我瞪着这个朝夕相处了七年的师妹,此刻我却看见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你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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