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听见了一个女声。
一个带着浓厚哭腔的女声。
“南宫将军、南宫将军……”
我缓缓睁开眼睛。
天已明。
十二月的天空总是漂浮着昏昏沉沉的乌云,黯淡的颜sè永远是流行的主sè调。
“貂蝉夫人?”我呆呆看着眼前貂蝉夫人的绝美容颜,这突兀的场景切换让我有点回不过神来。
所以刚才,我是在做梦么?
好奇怪的梦,明明就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却为什么一点违和的感觉都没有。
“将军终于醒了。”貂蝉夫人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才哭过,昨晚jīng心上过的妆被已经干涸的泪痕冲击得一片七零八落,挂在脸上更显落寞。
我看见貂蝉夫人身后晃动着干枯的树枝,这才惊觉自己正枕在貂蝉夫人腿上。
“夫人,对不起!”我慌忙坐了起来,脑袋一阵黑sè的眩晕。我扶着还有点晕的额头,摇了摇后总算想起来是师父亲自亲自把我敲晕的。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和貂蝉夫人坐在一片枯林里。
显然,我们已经不在下邳城里了。
“我们逃出来了?”我惊讶看着貂蝉夫人,兴奋大叫。
我知道这样的奇迹绝对不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貂蝉夫人的杰作,而我刚才又被师父敲晕过去了,更不可能是奇迹的缔造者,所以唯一的答案,当然只有师父。
不过师父你也强得太逆天了吧?一个人带着两个累赘,最后还当真冲出了千军万马的包围,真不愧是我的偶像!
“对了,师父呢?”我转头看了看,却没发现师父的身影。“既然我们两个人都安全逃出来了,师父也应该没事吧?”
但貂蝉夫人低着头,并没有回答我。
“夫人?”我看着沉默不语的貂蝉夫人,心里忽然像是坠入了一块大石。
我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你跟我来。”貂蝉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貂蝉夫人走到枯树的另一边。
然后我终于看见了师父。
坐在一地黑血里的师父。
手握着方天画戟,背上插满了箭矢的师父。
而我则呆呆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奉先他……是用被子把我们裹在胸前逃出来的……”貂蝉夫人的话语很慢,很颤抖,仿佛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将她全身的力气掏空。
我慢慢走向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的师父,他握着方天画戟的身躯一如往常如同高山一般伟岸。
只是这座山,如今裂开了,整个背后插满了箭矢,像是扎根了一片铁之森林。
“但是……他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师父!”
我终于双膝跪倒,抱着师父的尸首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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