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子知道,孙翊颇有乃兄之风,这句话背后的隐意了么?
这个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不过即使一切都如你所说,孙翊做的,也未免太过火了吧?
公子有听说过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句话么?
你的意思是?
谁都不会想被说自己比谁谁谁差,不管他们是之间是什么关系,每个继任者在潜意识里,都会有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比前任差、证明自己有资格坐上这样的位置。本文由 www。s 首发孙翊尊敬孙策,却并不妨碍他想超越孙策,或者说,他太想现在就成为孙策了。而最快捷的方法,则是……
做到孙策没有做到的事对吧?所以你现在是在影射我吗?
公子多虑了,文和没有这样的意思。所以文和的建议是……
知道了,此消彼长,敌人自毁长城的时间,就是我自我茁壮的契机。对吧?
“子敬,你这又是何苦?”
同样的酒楼,同样的座位,同样的人,一切都如同前几天我被孙翊剥夺兵权那个黑暗时期的场景。
唯二不同,只有变幻莫测的天气——今天的阳光,灿烂得很耀眼。
和彼此的际遇,跟立场。
“你那是什么脸啊?同情?”鲁肃哈哈大笑,很多人喜欢在假装自己很坚强的时候随手灌自己酒作为掩饰,然后视线乱飘,生怕别人看见自己眼中的愤懑和落寞,但此刻的他并没有。“我跟你当时的情况,可不一样。”
喂喂,今天我可是撂下了一大摊子的事没处理,特地跑出来劝慰你的,是需要这么挖苦我么?
“的确,”反而是我苦笑了起来。“昨天你离开的背影,可比我潇洒多了。”
鲁肃放下酒盏。
“我说的不是这个。”
鲁肃雄壮的身姿微微前屈,那极具洞穿力的目光不仅震慑住了我,还同时将声音送进了我的灵魂里。
“我并不在乎我的权力是大是小,不在乎我要做的事是多是少,甚至,我也不在乎这个江东、这个天下是由谁来当家,更不在乎这个人是姓孙、姓刘,还是姓曹姓袁,或者是姓别的。如果真的要我选择一个主君,我鲁子敬,只会追随,能让我认同他为君的人。”
“所以昨天的那场大争吵,只是一个测试?”我听懂了他的隐意。
“没错,那是我在测试孙翊的器量。”鲁肃满意点点头,说。“我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让他接纳我的意见,毕竟我所假设的未来,虽然听上去有些道理,却夹杂着太多个人主观的臆测。但如果一个主君连半个逆耳的字都听不得,那也不过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废物罢了,根本没有争夺天下的资格。”
同意。
其实不是说我真的同意这样的观点,只是印象中有太多的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那是一种从小就已经灌注在我脑海里的东西,所以我不得不承认……等等,从小?
现在的记忆是从我十二岁那年,被师父和玲绮从路边捡回去抚养教育开始的,可是我记得第一次跟我说这种话的人却是贾诩,那……那个从小这么教育我的人,是谁?
一副模糊的画面从脑海里快速闪过,好像是一个简易搭建的小茅屋,一个人站着,很多人坐着,站着的是大人,坐着的都是小孩……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我是孙翊驱赶了我,而是我离弃了孙翊。如果真的有人需要被安慰,那个人也绝对不是我。”
然而我还来不及细细回想探究,鲁肃的声音就挤了过来,将原本就模糊不已画面震荡漾开,犹如一颗被丢入池塘的石子,破碎了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我用手撑住满胀的额头,这才惊觉触手所及一片炽热。
“怎么了?”鲁肃大概也发现了我脸色不对劲。
破镜也许可以重圆,却无法再次映照回原本的物体。那画面已经消散了,在怎么奋力思索,也寻不回一丝一毫的踪迹。既然多说无益,我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说到了这个,有个问题,我其实想问你很久了。”鲁肃举着酒盏,却不着急喝下,而是若有所思看着我。“你真的觉得偷袭许昌的这种冒险,真的有机会成功吗?”
我沉思了片刻,并没有马上接话。
“我知道你有顾虑。”
我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子敬,我并不是不认同你的观点。别说是你,说实话,当我得知伯符这个决定的那一瞬间,我也被吓到了,因为是跟曹操有深仇大恨的我,也没打算过要在羽翼未丰、实力不够的时候直接挑上曹操。但即使当主公的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做臣下的,也就只有拼死去做罢了。”
“即使明知成功的几率渺茫,你也要行此愚忠之举吗?”
“并非成功率多少的问题。”我直视着鲁肃的眼睛,微笑。“只是如果连你自己都自认为无法做到的话,那你就,真的无法做到了。”
鲁肃一时没有动作,他就维持着举起酒盏在半空中的姿势,像是时间被凝固了似的,用石雕般的姿态看着我。我当然也没有回避他的刺探,一动不动地跟他对看。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在我们身边坐了下来。
“南宫将军,子敬先生,你们在看什么呢?”
像是注入了死水的清泉,那身影的突如其来顿时搅和了我和鲁肃之间僵硬的对峙,我们同时瞥眼看去,原来是张承。只听他说:“正巧稍后就有一场在盛江楼举办,现在带小乔过去,时间正好。”
这么快?
“你要带小乔夫人去参加盛江楼的斗诗宴?”鲁肃插嘴。
“你也知道?”我吃了一惊。
“你那又是什么表情?”鲁肃撇撇嘴。“好歹在江东我也不算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吧,偶尔会有人邀请我去饮酒斗诗,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不得不说的是,人真的很懂得为自己找敌人,只要对一个人不爽了,就能轻易找出一百万个毁灭对方的理由。
军队里的汉子们大都饱满着热烈的血性,不过若是一个控制不好,很容易就变成肆意妄为的匪性,军中的比试斗殴着实常见。尤其是两只互不统属的军队,驻扎在一起时就很容易发生摩擦,我当初刚刚拿到五千人马的时候,郑麻子都敢在出征夏口的当口跟蒋钦的兵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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