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的,那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王旭停了停,才又说道,“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多紧张,怕被他们抓回去,只能拼命跑,可越跑越黑,树林好高好密,月亮被遮得几乎见不到,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身边除了树就是山石,最后跑累了,就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当时太累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那狼正在我的面前,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睁开眼,它就凑了过来,离我好近,又腥又臭的让人好想吐…”
王旭说的满轻松,可田芸听着却是说不出的紧张,一个孩子孤身在荒郊野岭就够可怕的了,更别说还面对着狼,他是怎么过来的?
“跑是肯定来不及了,何况我也不一定能跑得过它!它当时有这么高…”王旭用手比了比,却是在他的头上,也就是说那狼如果人立起来的话只怕要高出他太多了,田芸手里都感觉出汗了,真想不出如果自己处在那个环境该怎么办。
“我呢想得很明白,索xìng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它,对视了很久,那狼大概是没想到我不太害怕它,就试探着给了我一爪子,流血了很疼的但我忍住了没动,身上的血味让它等不了了,它终于还是扑了过来…”
“是有人…救了你?”田芸急急问道。
“没有人的!我只能靠自己!”王旭笑了笑,接着道,“我手里一直握着个打草的树棍,跑到这里那树棍已经磨得很短了,前面也很尖!开始它离我太远,我怕扎不到它,所以就没动,等它扑过来时才用力一扎,运气满不错,正好扎在它腰上,流了不少血,它挣扎着还想咬我,我不敢放手只是拼命捅它,扎了几下后它可能受不了就跑了,我怕它再回来只好一路追着它跑,一直追到天亮才追上,它已经没气了…”
“你…你杀了它?那时你多大?”田芸犹豫着问道。
“多大?我不太确定,六、七岁吧!当时不是它死就是我死,情急拼命,那一下扎得很深,要不说这人一急了还是有点儿潜力的!咦,你不会是什么爱动物协会的吧,认为我不该杀它…”王旭说着说着倒是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人家是担心你!”田芸嗔怪地推了他一把,“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山里生活了下来,渴了找泉水,饿了吃野果,没事儿做个陷阱逮个小动物,要不湖里捞鱼什么的,满开心的过了很久,可人总得回到人的世界里对吧!终于有一天,我试探着走出了大山,来到了一个小县城,偷了人家几件衣服才敢上街,可我马上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能听懂人的语言却说不出来,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了,所以都忘记了该怎么说。我只好装成聋哑人,靠在集市上卖些小动物或是些山货来赚点儿小钱,很多人嘲笑我是残疾人,经常欺负我,抢我的东西和钱,城管、工商、派出所也是如此,还好看我不会说话,顶多打我一顿,把东西没收了事,我呢只好来回换着地方混,从一个县城到另外一个县城,老实说,那时的我很自卑,也很怕和人打交道…”
难怪他总是怕被别人笑话,又说总被别人欺负,敢情竟然是如此,那敏锐的观察能力也全是这样逼出来的!田芸静静听着他的讲述,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他语中的场景,心里一阵阵难过。
“有时我会到网吧里去学习一些东西,电脑就成了我当时最想拥有的东西,可巧有一天我逮到了一只貂,毛sè特好,又没伤到,卖了些钱,用这些钱我买了个旧的电脑,然后就逐渐学会了很多东西,慢慢地我不再靠山吃饭了,而是靠着学会的知识到处拉起了生意,再然后你就知道了…怎么样,是不是挺无趣的吧?”王旭笑着问道。
田芸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可马上又想不起来,沉吟了一会儿她才叹道:“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经历!真是可怜…”
“呵呵,可怜谈不上!”王旭撑起了身体,看了看她,随即说道,“你还有时间想想的,我不想欺骗你,其实我是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的人,甚至连自己的生rì也不知道是哪天!你,确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啊!对呀,田芸刚才隐约就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在没记事时就被人拐卖了,原来姓什么叫什么怎么可能会知道,那生rì就更别提了,看来‘王旭’这个名字只怕是他自己后起的。
这些肯定是他的秘密了,却完全没保留的告诉了自己。田芸才想说点儿什么,王旭的手指却轻按住了她的嘴唇:“别着急,先想想,我去准备午饭,好吗?”
说着话,王旭起身将桌上的餐具收拾了起来,向她笑笑后进了厨房,还随手带上了门。
田芸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脑海里涌起以往在一起时的点滴,第一次一起吃饭那十成熟的牛排,说是“小时候吃生的太多,有点儿腻了”;“拉菲事件”说是“生平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吃饭,值得庆祝一下”;第二次吃饭他那长长的手指笨拙地摆弄着筷子可就是夹不起东西来,“嘿嘿,筷子是不太会用,这个以后再说,挺丢人的”……
原来这些事的解释竟然会是如此,似乎有些同病相怜,可他的过往要比自己凄惨太多了,如果和他来比的话,好像自己还算幸福,毕竟自己还是和父母生活过几年的!他是怎么被拐卖的?他的生身父母又在哪里?孩子丢了,那父母得有多伤心!同样,失去父母的孩子心里又会是怎样的呢?
一瞬间,王旭的笑容似出现在眼前,那得需要怎么样的坚强怎么样的忍耐才能活到现在!他要独自面对多大的挑战?三百二十三天?那样的生活哪怕只是一天自己恐怕都得疯了!怕自己笑话他,是因为他不知道的名字和生rì?不,那是他太在乎自己,怕自己会因为这个看低了他……
厨房里隐隐传来的拍打声惊动了田芸,早已柔肠百转的她轻拭了下眼角,快步走向厨房,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这个厨房,空间不是很大,却一应俱全。三屉的大蒸锅被大火烧得水气直冒,王旭正用刀背砸着蒜泥,见她进来只是笑了笑,继续忙倒着,这是要做什么午饭?
田芸不管不顾地从背后搂住他,将脸紧紧贴着他,大声说道:“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王旭的身体颤抖着转了过来,脸有些红,不知是激动还是被热的:“真…真的?”
“嗯!”田芸笑着狠狠点了点头,微一挺身,小嘴已凑了上去,再次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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