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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很年轻,大概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还是个毛头小子,刚刚在外面被兴奋的士兵与侍卫灌了好多酒下去,此刻脸还是通红通红的,甚至还在金殿的正中很失礼的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他显然没有料到可以幸运的得到皇上亲自召见的机会,恭敬的叩首后不禁喜形于sè,平身之后更是连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见那使者的模样,李乾纲不禁有些好笑,看样子这必是城外哪位大人家中的亲眷了,将入京报捷当做了无上的殊荣,也当做了rì后吹嘘的资本和平步青云的台阶,由此可见那些义勇军的整体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既然这是个青皮后生,并且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想来会很容易就套出实话。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坐在御座上缓缓开口,“朕问你件事,记得要据实回答哦。”声音虽然不大,但里面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此同时,大殿两边立着的金甲武士整齐的将手中的斧钺往地上顿了一顿,大理石的地面顿时颤抖起来,下面的官吏全都屏息静气,偌大的金殿上没有一点杂音。
信使这才感到皇威的压力,酒意立刻便醒了大半。体若筛糠,连忙复又跪伏于地,不敢再向上看一眼。诚惶诚恐的回答:“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李乾纲微微点了点头,又问:“你们这些部队是奉谁的号令立下如此奇功的?”
“回陛下,小人不知。”
“不知?!”皇帝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使者不住的磕头,额头已经要磕出血来,带着哭腔说:“陛下,小人确实不知,这三十五位将军都是副职,都是听了主将的命令方才合兵一处的。至于是谁在号令主将,小人委实不知呀。”
此时,他的心里牢牢记住将军的叮嘱,“千万别告诉陛下范轻骨的事情,否则我们的功劳就少了。”
“好了,你下去吧。你们,也都退朝吧,朕有些倦了,你们回家再去庆祝。”皇帝疲惫的挥了挥手,待所有人退下之后躺倒在了御座之上。此时旁边唯有范老公爵还在恭敬的垂手侍立着,在自己最信任和熟悉的大臣面前,李乾纲很不雅的将自己的四肢摊开成最怠惰的姿势。愈发显得扑朔迷离的局势让他身心俱疲,取胜的喜悦在心底已经渐渐的淡去,最终如汤泼雪般消弭于无形,而只剩下彻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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