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皎如洗,只不多会儿,刘赢便是已然走到了暮色阿果所住的院落。话说这九黎寨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暮色阿果这自然也是未有栓门。
刘赢只是伸手轻轻一推,便是走了进去。顺了一条小道走了几步,再一折,穿过一个园门,打发了那只大黄狗,暮色阿果所住的小屋便是显现在刘赢的视野中来。
刘赢又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上了那道旋梯,便是冲着暮色阿果所住的边上一间屋子走了过去。
“月亮出来亮堂堂,照进阿果深内房。阿果房里样样有,单单少个少年郎!”刘赢一把推开暮色阿果的房门,探进去一个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阿果先是一惊,见着是刘赢禁不住便是一阵欢喜,也不为他那轻薄的说辞生气,还方想去问一问刘赢身子到底怎么样了,可一想到这两日无故为他留了这么些的眼泪,又怎能不十分的懊恼?于是又瞬间凝固了脸上的笑容且背过身去,不去理睬他。
刘赢自知这两日怠慢了她,便也诚心地凑向前去,哄她道:“我的好阿果,你怎么也赏我一张正脸吧。”
那阿果闻言回道:“不想瞧你那副嘴脸!”
“可我肚子饿得很哩,你怎么也该可怜可怜我。”刘赢又说。
暮色阿果瞪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给我一点吃的吧。”刘赢把脸又往前凑了凑,直贴着暮色阿果的面颊,恳求道。
暮色阿果见他又凑得这么近,禁不住面上又是飞起一排绯红,一手推开他道:“厨房有剩饭,自己吃去!”
“哎!”刘赢一听说有饭自是喜不自禁,也不管什么剩饭不剩饭的,屁颠屁颠地就往厨房跑过去。
暮色阿果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又坐了一小会儿,便也起身往厨房走去。待到了那里时,但见得刘赢还方才将饭菜端出来摆在桌子上,坐下来就是要饱餐一顿。那暮色阿果却是突然快步向前,一把夺了刘赢手中的筷子,娇嗔道:“大晚上吃凉的也不怕吃坏了肚子。让我给你热一热吧。”
“哎,我就快要饿死了,麻烦你快一点啊!”刘赢嬉笑着向着暮色阿果说道。
“是!是!是!没出息。”暮色阿果答应他一句,自是出去生火热饭不必说了。不多时,热气腾腾的饭菜便是重又被摆放到了桌子之上。
“感谢温柔贤惠的暮色阿果小姐!那我开动了啊!”刘赢对着暮色阿果朗声道。
暮色阿果见他又是这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就故作生气道:“你少废话啦!赶紧吃吧,大半夜的,真是烦死了。”
“嘿嘿嘿嘿,要不您也吃点?”刘赢把头向前探探,嬉笑着问。
“赶紧吃!”暮色阿果脸上一边禁不住挂着笑,一边用着狠狠的语气嗔道。
刘赢识趣,夹起几根菜,便是一阵狼吞虎咽。不多时,伴随着几声满足的饱嗝,刘赢便是一仰躺在身后的靠背上,故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吃饱了?”暮色阿果问。
“吃饱了。不然再打几个嗝给你听?”刘赢故意逗她道。
“你去死罢!”暮色阿果又白了他一眼道。
“遵命!”刘赢答应一声,便是立马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回来!”暮色阿果见他还刚从哑巴变回话唠,可还没待一会儿,这边吃饱了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不禁心中一急,叫道:“你别走!”
这刘赢本是假走,见她如此着慌,心中禁不住便是一阵得意,道:“干嘛?这么舍不得我啊?”
暮色阿果听了脸上禁不住又是一红,支支吾吾地道:“谁,谁舍不得你啊?你,你回来把碗筷刷洗干净了再走!”
刘赢听了她这话,脸上霎时间便是几道黑线倾泻而下。暮色阿果也不去理他,撅起一张嘴便是走出了这厨房。刘赢虽是老大的不情愿,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转过身,收拾起碗筷,到外面舀了一瓢水粗粗冲洗一下,又用手在里面随便搓了一搓,便也算完事了。
“洗衣、做饭、刷碗、生娃子,这些都是女人的天职,竟然也要我来做,真是的。”刘赢一边在口中低低抱怨着,一边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又往暮色阿果的卧室里走去。
拥门而入,只见得暮色阿果手中拿着针线,正伏在一张桌子上认认真真地绣一幅刺绣。但见得桌子上面的蜡烛在这黑夜之中摇摇曳曳,微弱的烛光刚好将这间屋子照全,却也并不是十分明亮。
“喂!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下刺绣,小心没几天就把自己的眼睛刺瞎啦!”刘赢捉过一张板凳,亦是环着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暮色阿果只是抬起头又瞪了他一眼,便重又低下头,继续聚精会神地做起她的刺绣来。
刘赢也不在意,只是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四处捣腾起来,最后也不知是又从哪里找来了一只蜡烛,引了火,摆在了桌子的另一边,霎时间,这间屋子便又明亮了不少。
“喂,也不晓得你会刺绣啊?什么时候学的啊?”刘赢把脑袋又探向前去,笑呵呵地问道。
暮色阿果听了,头也不抬,只是开口答道说:“才学不久,还不是很熟练。”
“哎呀,看你打小就是笨手笨脚的,你就别为难自己了好不好?”刘赢叹了口气道。
“滚蛋你!”暮色阿果见刘赢如此评价她,不禁紧紧地颦起了她的黛眉,板着一张俏脸,怒气冲冲地对着刘赢骂道。
刘赢见她这般模样,连连摆了摆手以示投降,道:“好好好,我不说你了,你继续吧,你继续吧。”
暮色阿果又瞅了他几眼,这才重又低下头去,嘴里也不知咕哝了几声什么话,然后继续她的刺绣活计了。
“看来阿果也成了知书达礼的大小姐了,还会做女红呢。哎,我说你绣的是什么啊?让我看看。”刘赢一边说着,一边自那板凳上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往前凑过去。
“哇!你好端端地绣两只棚鸡干什么啊?太没意境了!还浮在水上!你有没有常识啊?棚鸡是不会游泳的!”
“你闭嘴!”这暮色阿果听闻自己精心绣制的鸳鸯戏水图竟然被刘赢说成了两只浮在水上的棚鸡,那张俊俏的脸霎时就绿了大半,大吼一声就是将手中握着的绣花针向着刘赢的胳膊刺了过来。
可这刘赢又如何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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