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垂信没有再管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行动，他张开双臂，像一只纯白色蝴蝶一样。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舍生而取义也。”孔垂信开始吟诵孟子曾经那著名篇章。
嗙！一枪打在孔垂信的胳膊上，他咬咬牙，没有任何屈服。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孔垂信在念着论语里孔子的名言，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枪响，打在了他的手掌上。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嗙！又是一枪打在的孔垂信的左脚上，可是他开始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丝毫没有管这疼痛。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此时孔垂信口中所念出来的是南宋名臣文天祥的《正气歌》。
嗙！一颗子弹打在孔垂信的左肩上，他的肩胛骨已经被打碎，血迹蔓延在洁白色的儒衣上，好像纯白色的蝴蝶侵染了红色花粉。
“为天地立心！”嗙！
“为生民立命！”嗙！
“为往圣继绝学!”嗙！
又是三枪打在孔垂信的身上，已经没力气再直立行走，因为有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心脏。
“为……为万世开太平！”孔垂信强忍着剧痛说出这句宋朝人张载的名言。
越来越多的子弹打在他的身上，孔垂信早已经被打得身上没有一丁点完整的皮肤，他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的爬到孔子像前跪在那里，抬头仰望自己祖先和善可亲的笑容。
“祖先……圣人……垂信无愧矣……”孔垂信嘶哑的声音证明了自己终于再没力气，他摊在孔子雕像前，在孔子像的大脚上留下来一个血手印。
司马迁曾说人命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今天孔垂信用自己瘦弱的身躯解释了这句话，尽管他很瘦弱，尽管他没有坚强的体魄，可是他重于泰山内心和思想却在此屹立着。
孔垂信闭上眼睛，回望自己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慢慢地意识飘散，灵魂伴随着信仰一起升华到九天之上。
“快啊！加速！！”程敬瞪着眼睛对铁槐怒吼，眼泪夺眶而出。
“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到至圣市市郊！”铁槐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至圣市的方向前进，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
“垂信……垂信……”程敬的眼泪从来都是非常珍贵的，他连自己被强拆的时候都没有哭过，可是今天他却为孔垂信流下了一串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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